第28章 第 28 章(2 / 2)

未可可 11785 字 3個月前

宋拾一下了樓,直奔賀培風家。

意料之中的,某人臉色不太好。

見賀培風踢了踢地上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垃圾袋,她不確定道:“我的東西在裡麵?”

“我剛才以為是我的東西就把它拆了,怕你拿起來不方便就幫你找了個袋子。”

究竟是怎麼個不方便法兩人心照不宣,但這顯然有違宋拾一的初衷啊!她就是為了讓他看到那衣服聯想到她穿那衣服的樣子,然後情難自控和她舊情複燃,所以這麼遮遮掩掩的肯定不行。

她一邊毫無誠意地說著“道歉”,一邊那起拿袋子就要拆。

賀培風見狀連忙按住她:“你還是回去看吧。”

宋拾一手上跟他較著勁,麵上淡定回應著:“我到現在都沒想起來我買了什麼,這不是怕再錯了嗎?還是看看吧。”

兩人推推搡搡你來我往一番,最後因為垃圾袋實在也算不上多結實,終於在兩人拉扯間破了個大洞。

盒子裡麵的東西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再次看見那幾樣糟心的東西,賀培風隻覺得腦仁兒更疼了……

宋拾一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特意在身前比了比:“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我買的睡衣啊……”

賀培風:“你確定你會穿這個睡覺?”

宋拾一也皺了皺眉:“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尺碼好像還是挺合適的。”

他知道她存心不良,也知道這副看似沒心沒肺的皮囊下有著一腔多麼無所畏懼敢於玉石俱焚的孤勇,所以她時常不按常理出牌,手段簡單粗暴,目的直白明了。

但就是這麼一通亂拳打下來,往往讓他無力招架。

她總說她的目的就是勾引他,可勾引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隻是為了以牙還牙,讓盛銘難堪後悔嗎?

這麼說來,她還是在乎他的。

宋拾一搔首弄姿了半天,發現麵前的男人非但沒有像她預想中的那樣熱血沸騰,反而一副心如止水古井無波恨不得下一秒就皈依我佛的樣子。

這讓宋拾一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念頭——這家夥在這幾年裡到底經曆了什麼?不會真的喜歡男人了吧?

“檢查好了沒有?檢查好了你就拿走吧,我這會兒要出門。”

宋拾一悻悻地把貓尾巴往自己帶來的包裡塞了塞說:“那一起吧,我也正好要出門。”

賀培風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不會那麼巧吧?

然而有時候就是那麼巧,兩人剛走出單元門,就見到從車上下來的盛銘。

看清對麵的人,三人都是一愣。

盛銘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宋拾一,但隻片刻的工夫,他就又神色如常地笑著問賀培風:“這麼巧,你電話裡怎麼也沒說你們倆在一起啊?”

雖然他說話時是笑著的,但了解他的人都看得出那笑意未達眼底。

宋拾一看得出來,想必賀培風也看得出來。

賀培風淡淡解釋道:“剛才遇上的。”

盛銘愣了一下,臉色好轉了一些,他看向宋拾一:“原來你搬到這裡了……那晚上沒事的話一起吧?”

畢竟在此之前,宋拾一剛同意了他可以重新追求她,所以這段時間兩人的關係稍微緩和了一些,還能維持著麵上的平和。

但麵上風平浪靜,並不代表那事真的已經過去了,更何況她說讓他開掉陶然,而他對陶然似乎還留有舊情。當然不管他對陶然是什麼態度,他們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隻是這樣的他,多少會讓她覺得心寒。

宋拾一敷衍道:“那不巧了,正好要出門,改天吧。”

“那你去哪?順路送你一段?”

宋拾一乾脆拒絕:“不用了,我叫的車已經到了。”

盛銘知道要讓宋拾一回心轉意,絕對不能操之過急,更何況他今天還有話想單獨對賀培風說。

於是他點點頭給她讓出路來:“那下次一起。”

宋拾一正要離開,忽然覺得什麼東西扯著她,而賀培風也覺得有人好像在摸他屁月殳。

他覺得有人可能是瘋了,低頭去看,發現竟然是那根貓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宋拾一的包裡鑽了出來,正蹭著他的褲子。

宋拾一也注意到了,連忙把那東西往包裡塞了塞。

然而再對上盛銘的視線,肉眼可見的,他的目光冷淡了很多。

……

目送走了宋拾一,盛銘和賀培風又開車回到了財經大學附近。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奇怪,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藍色的保時捷911載著他們走街串巷,最後停在了一個胡同口。

在出去讀書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賀培風就生活在附近,這些年來這地方變化不小,但有些東西一直沒有變,比如再往前走幾步就有家銅鍋涮肉,店麵很小,環境一般,但生意卻一直不錯。

以前上學時,這地方他們常來,但最近幾年卻少了。

賀培風不知道盛銘帶他來這裡的用意是什麼,想敘敘舊?還是單純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吃個火鍋?

天氣轉暖了,門前也支了幾桌。但他們都不喜歡路邊烏煙瘴氣的環境,最後還是在店裡麵找了一桌坐下來。

菜就那麼幾樣,全部點一份也就剛夠兩人吃的。但熱騰騰的火鍋配上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啤酒就顯得格外有滋味。

不用服務員招呼,盛銘自顧自開了酒替賀培風滿上。

“咱哥倆都多久沒來這了?”

賀培風看著熱氣氤氳後盛銘那張有幾分悵然的臉,知道他今天一定是有話要說。

他說:“我回國後自己來過一兩次。”

盛銘抬眼看他:“一個人?你怎麼也沒叫我?”

賀培風轉了轉手邊的玻璃杯:“你這不是忙嗎?”

盛銘似乎也想起來了,他剛回國那段時間他們兄弟見麵還算頻繁,後來因為宋拾一的關係,再加上兩人都忙,那自然見賀培風的機會也少了。不過他的想法很簡單,真正的友情是不需要刻意經營的,你春風得意的時候他未必會來錦上添花,但當你遇到事的時候,能雪中送炭的人卻隻有他。

可是想到這兩次,他沒次見宋拾一時,賀培風都在場,而且每次他們兩人好像都有點牽扯不清。明知道賀培風不是那樣的人,但盛銘還是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在心裡埋怨他。

就比如剛才……

他笑笑:“她什麼時候跟你當上鄰居了,你都沒跟我說過。”

誰都沒提宋拾一的名字,但兩人都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賀培風知道盛銘早晚會提到這事,頓了頓說:“她什麼時候搬過去的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這話半真半假,不是他對兄弟不夠坦誠,而是在他看來,隻要他在麵對宋拾一時立場夠堅定就算對得起兄弟了,沒必要拿這種事情來考驗他們多年的感情。

盛銘苦笑了一下舉起酒杯,賀培風跟他碰了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喝完這杯,換賀培風替盛銘倒酒。

盛銘說:“說實話啊,以前你為了我姐跟家裡鬨掰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培風真他麼牛8逼,可再過幾年,經曆的女人多了,想起你當時那頭鐵的勁兒,我又覺得你那做法挺傻8逼的——滿大街不都是女人嗎,至於嗎?可是現在,哥們兒理解你了。”

賀培風舉著酒瓶的手頓了頓,但他很快又神色如常地繼續替兩人倒滿酒。

“你這還沒開始喝呢,就多了?”

他其實不想多談這樣的話題,但盛銘似乎沒有察覺到。

盛銘笑了:“所以我說習慣這東西真可怕,一個女朋友絕對不能談太久。”

賀培風知道這不是他的真實想法,多半隻是他的調侃而已,但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就行,沒必要掰扯得太清楚。

而且即便他們是關係最好的兄弟,但是關於宋拾一的話題永遠都是他們之間的禁忌。

所以聽盛銘這麼說,他也隻是淡淡笑了笑。

沉默了片刻,盛銘忽然想起什麼問他:“對了,我姐什麼時候回來?”

賀培風頓了頓說:“一般看她自己安排,不過下個月她應該會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