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讓陳聰來主持這樣的會議,陳聰肯定會有所準備,將會議的風向標緊緊地控製住。但莊菲明顯沒有這方麵的意識,她認為自己是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隻要往這裡一坐,任何人都不敢造次。她這是當官當的太順了,經驗不足所致。當官當的太順,就會滋生官僚主義。莊菲沒有任何準備,不但是經驗不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官僚主義所致,隻不過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一刻鐘之後,郝政委和柳叢山回來了。滿月春被幾個乾警拖出去之後,郝政委和柳叢山又勸了滿月春十幾分鐘,滿月春也知道自己今天太不體麵了,但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事鬨大,趁機找陳聰的麻煩。沒想到董大炮卻跳了出來,將她的計劃給全盤打亂,也導致她完全失控。
聽人勸吃飽飯,火氣漸消的滿月春,最終聽從了郝政委和柳叢山的勸說,坐上自己的專車,徑直走了。
郝政委和柳叢山回來之後,陳聰隨即說道:“我接著我沒說完的話往下說。”
大家都以為此次會議開不成了,也該到此結束了,沒想到陳聰絲毫不受滿月春的影響,還要接著開會。一直站著的莊菲急忙也坐了下來,但她仍被氣的渾身發抖,坐在那裡有些發懵。
陳聰道:“我前邊已經說了,肖雨在一段時間內的確是犯了包庇的嫌疑,但這是有原因的。肖雷自從跑路之後,就一直躲藏在熊伏山裡,這是趙順平和尹琴安排的。但趙順平和尹琴被雙規之後,有人要謀殺肖雷,謀殺肖雷的目的,就是殺人滅口。凶手趁肖雷半夜熟睡之際,要勒死肖雷。肖雷在躲藏期間,身上一直帶著一把匕首,他為了保命,用隨身帶的匕首將那個凶手刺傷,逃了出去。那個被肖雷刺傷的凶手已經被抓捕歸案,他都已經招認了,向他下達殺死肖雷命令的是花斑虎。至於花斑虎是受到了誰的指令,目前尚不明確,因為花斑虎還沒有招供,但我想大家對此也該心知肚明是誰乾的。肖雷從熊伏山逃出來後,就找到了肖雨。肖雨看到肖雷脖子上那一道深深地勒痕,頓時勃然大怒。又加上肖雷是他的親哥哥,他就動了惻隱之心。這是肖雨犯包庇嫌疑的原因。如果沒有人謀殺肖雷,肖雨也絕對不會犯包庇嫌疑。是我親自給肖雨做的思想工作,肖雨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為了將功補過,就去勸說肖雷投案自首。也正因為肖雨要把肖雷給交出來,肖雷在喪心病狂之下,將肖雨給捅傷,肖雨也險些喪命。這樣的情況,還能對肖雨定包庇罪名嗎?這在法律上也是不準的。就我的話,你們可以展開辯論,但我堅持,不能給肖雨定包庇罪名,肖雨不但無罪,他還有功。”
陳聰的這番話非常具有邏輯性,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很多人不清楚這裡邊的細節,現在聽陳聰這麼一說,頓時都同情起肖雨來。畢竟肖雨被他哥肖雷捅的那一刀,僅僅與心臟差了半毫米。
郝政委和柳叢山等幾個人雖然還是堅持要定肖雨的包庇罪名,但大多數人已經都傾向了陳聰。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最終肖雨涉嫌過關,但卻也背上了一個警告處分。
對這個結果,陳聰是滿意的,因為這的確是實事求是。肖雨挨了那一刀險些喪命,但他卻犯了包庇嫌疑的過錯。要不是陳聰,等待肖雨的則是牢獄之災。
不過,陳聰對開這樣的辯論會很是惱火,因為召開這樣的會議,本身就非常無聊。直接交給法院去審理豈不是更加合理。但莊菲是市紀委書記,在將肖雨提交司法機關之前,先在紀檢內部進行一個定性,這也是說的過去的,也符合組織紀律條例。
但這樣的會議,在陳聰看來,那就是純屬扯淡。有些會是必須開的,但有些會是萬萬不能開的。
會議過後,陳聰和莊菲爆發了一次爭論,導致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