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的擔心不無道理,秦初年雖然是郭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但時過境遷,郭書記又沒和秦初年天天在一起,秦初年心裡在想什麼,郭書記壓根就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冒然去找他談話,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郭書記道:“既然這樣,那就再等等吧。陳聰,你的主要任務是生產基地的籌建,對這樣的事,就讓莊菲去搞吧。”
陳聰看出來了,郭書記對這件事的積極性不高,甚至說是一點積極性也沒有。老郭同誌身上的優點突出,但他的缺點也同樣突出,老郭同誌是不怎麼嫉惡如仇的,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深深懂得,嫉惡如仇,在很多時候是不解決任何問題的,反而會使自己徒增煩惱。比如他對待李嶽就是這樣,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李嶽就是一個**分子,而且李嶽和尹琴勾搭成奸的事,老郭也是知道的,但他隻是訓斥警告李嶽一頓,並沒有采取實質性的懲治措施。這也充分說明了老郭同誌不是嫉惡如仇的人。
陳聰也預感到他這次和郭書記的談話可能毫無收獲,可他還是寄希望自己能說動他,但現在看來,陳聰寄予老郭的希望破滅了。陳聰隻好悻悻而回。
看著陳聰離去的背影,老郭心中很是慚愧,他不是不想管這件事,而是他感到無能為力。如果袁龍辰背後隻有一個周躍順,老郭同誌根本就不怕。但袁龍辰背後除了一個周躍順,還有個王則如,尤其是袁龍辰的嶽父,那可是省委副書記啊,雖然已經退休了,但虎威仍在。
老郭同誌擔任市長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是很有能力的。因此,朱書記初來乍到的時候,他是很不服朱書記的。但在他擔任市委書記這個職務後,他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這也讓他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能力和朱書記相比,遠遠不是一個檔次的。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平穩地乾到退休,徹底脫離這個讓他又喜又怒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官場。
陳聰啊,你還太年輕,有些人是碰不得的,那些握有更大權力的人,整人不是簡單地懲罰一下而已,而是往死裡整。他們可以動用法律武器,名正言順地將對手置於死地,還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老郭同誌想起來就感到後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得過且過,也比翻船好的多。
這就是老郭現在的心態。
陳聰對老郭的這種心態也是把握的極其準確,這也讓陳聰清醒地認識到,什麼事該和老郭說,什麼事不能和老郭說。
在陳聰的授意下,大蝦被秦瓚秘密聘請為反貪局的編外偵探,秦瓚給大蝦開出了極高的薪酬,月薪是兩萬。按理說,反貪局是個清水衙門,但卻富得流油,這要感謝大貪特貪的老貪王衡作,這家夥是太會鼓搗錢了,由於他被抓的太過突然,藏在小金庫裡的錢還沒來得及處理,全部都留給了秦瓚。秦瓚上任之後,首先就是清理的小金庫,把小金庫的幾百萬全部都充實到會計賬目中,但這筆錢可以由反貪局充當辦案經費。給大蝦的薪酬,就是從這裡出的。
陳聰和秦瓚給大蝦下達的任務是秘密跟蹤秦初年和王伯利。
在等待中,又過去了兩個月,秦瓚那邊毫無進展,但陳聰主導下的三個工程,大柵欄美食街和拙政園美食街以及生產基地都已經初具規模。
此時已經進入冬季,踏著G市所下的第一場雪,陳聰來到了市水利公司進行考察調研。分管水利工作的是何樹鵬,分管電力工作的是王升賀。陳聰雖然不分管水利工作,但由於他是常務副市長,他是有權力過問水利工作的。
陳聰這次之所以突然來水利公司進行考察調研,是因為大蝦秘密跟蹤了秦初年和王伯利兩個月,竟然一無所獲。秦初年身為市水利公司的老總,應酬肯定少不了,但他基本上都是把應酬放在了中午。中午有應酬的時候,他基本都是帶上王伯利。下午下班後,秦初年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動地回家,王伯利有時候在下午下班後也有些酒場參加,但也不多。他在水利公司內部可以號稱太上皇,但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沒有了職務,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也不再像以前有那麼多人巴結討好他了。
介於大蝦秘密跟蹤的一無所獲,陳聰決定正麵接觸秦初年,根據具體情況再見機行事。
陳聰此次前來考察調研很是突然,他就帶了廖水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