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伯道:“咱們這裡有座山,叫鶴鳴山,山清水秀,山上的泉水清澈透底,常年潺流不息,大前年的時候,賴軍想把那座山買下來,做純淨水。但山上有座山莊,叫鶴鳴山莊,是市旅遊局開發的,賴軍出資一個億也沒有買下來,這件事讓他很是惱火。”
陳聰聽到這個消息,靈機一動,道:“鶴鳴山不大,賴軍都出資一個億了,市旅遊局為何不買?”
“關鍵不是有座鶴鳴山莊嘛,市裡的領導們,經常去那裡開會暫住,尤其是那些退了休的領導們,有市裡的還有省裡的,都經常在那裡療養,山莊依山傍水,環境優美,要是把那裡賣給賴軍,讓賴軍做純淨水生意,那領導們可就沒有這麼一個好去處了。”
這個信息對陳聰非常重要,因為這是賴軍的軟肋,陳聰計上心頭,但他沒有對陳老伯說出自己的計劃,因為這還要先向朱書記進行彙報。
“陳老伯,你再耐心地等待一段時間,拆遷的事,朱書記和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圓滿解決。”
“陳秘書啊,這件事就拜托你和朱書記了,真要是辦成了,那你們可就是我們這些居民們的大恩人呐。”
“陳老伯,您老放心,朱書記和我一定會竭儘全力的。”
陳老伯激動地眼圈通紅,連連點頭。
看時機差不多了,陳聰突然問道:“陳老伯,你曾經是老酒廠的廠長,我聽說你有門技術,是專門釀造紅高粱酒的。”
“這都是老掉牙的事了,我這門技藝是祖上傳下來的,現在早就過時了。”
“哦?為何說過時了呢?”
“現在誰還喝紅高粱酒啊,有頭有臉的人都喝五糧液茅台了。紅高粱酒釀造起來,費時費力,雖然是純糧食酒,對人體也有好處,但沒多少人認可,現在可是市場經濟,又不是以前的計劃經濟。”
“我聽說賴軍曾經要給你500萬的年薪聘請你給他釀造紅高粱酒,同時還安排你的兒子和女兒進新公司工作,你怎麼不答應啊?”
“哼,我就是窮死,也不和那個王八羔子打交道。那麼好的一個酒廠,那可是國家的酒廠,結果成了他個人的了,我就是餓死,也不給他當狗腿子。彆說500萬了,就是5000萬,我也不乾。我兒子和女兒也絕對不會給他打工的,不能受他的剝削。”
“陳老伯,你為何這麼恨他?”
“他就不是個人,當初改製的時候,我是廠長,我本來想讓所有的職工都入股,有錢多入,沒錢少入,這樣即使改製了,所有的職工還能人人當家作主,都還是酒廠的主人公,因為這酒廠畢竟是國家的。但賴軍那個混蛋,卻上躥下跳,竟然從四川的一個酒廠借來了上千萬的資金,一下子成了最大的股東,又利用吳副市長是他舅舅的原因,拚命拉攏各種關係,最終成了法人代表。他一上台,就裁掉了老酒廠百分之六七十的職工,那麼多的職工都下崗了,沒有了收入來源,他卻搖身一變,從銷售科長變成了大資本家,他根本就不管那些下崗職工的死活,改製的那年,我們廠有幾對雙職工,因為雙雙下崗,都自殺了,撇下了年幼的孩子,多可憐啊。……”說到這裡,陳老伯說不下去了,不禁老淚縱橫。
哭了一陣,陳老伯突然咬牙切齒地道:“賴軍那個畜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