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認真地看著駱宛寫的這個報告,文筆清秀,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的。陳聰提筆在後邊又補充了幾條,沉思了一會兒,他將這個報告的題目直接改成了‘鶴鳴湖開發請示報告’,不再是‘鶴鳴湖開發可行性研究報告’了。
“陳局長,這個報告的題目不能改,改了會影響報批。”
“什麼影響報批啊?彆總是研究研究的,他們又不懂這個項目,我們隻是報批,又不是請他們來研究的,哪裡來的這麼多的研究?人浮於事,官僚習氣,我們就這樣上報,誰不同意,你告訴我。”
在這一瞬之間,儒雅的陳聰身上揮發出一股子濃烈的霸氣,讓駱宛大吃一驚。
陳聰將修改好的報告遞給了駱宛,道:“就按照我修改的上報,那些人天天蹲在辦公室裡喝著大茶吹著牛皮,如果連這種報告都不批,那就讓朱書記和郭市長找他們理論。對那些人不能慣,越慣他們越不知道天高地厚,推諉扯皮,不負責任。難道這種現象不應該改觀嗎?”
駱宛徹底驚呆了,她沒有想到陳聰在關鍵時刻總是如此強硬,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陳聰這麼做,等於在挑戰G市多年以來形成的官僚作風。官僚作風害死人,少作為甚至不作為,隻拿工資不辦事,隻要不侵害到個人利益,他們就會高高掛起。對這種官僚作風,陳聰早就深惡痛絕了。
鶴鳴湖開發這個項目,朱書記是知道的,郭市長也是知道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支持的,陳聰這一次就是要讓駱宛按照正常程序報批,陳聰倒要看看是在哪個環節給卡住了,也正好給朱書記創造一個整頓官僚習氣的契機。
雖然朱書記沒有這樣明說過,但陳聰是深諳朱書記心思的。對G市的官僚作風問題,朱書記也是同樣深惡痛絕,一直想進行清理整頓,但卻一直沒有找到契機。現在陳聰就要給朱書記創造這種契機。
陳聰的霸道,在開始的時候,讓駱宛吃驚,吃驚過後是抵觸,因為陳聰說過,在工作上,兩人商量著來。但現在陳聰壓根就沒有和她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接下令讓她去辦。當陳聰講完最後這番話,她的抵觸消失了,內心深處湧起了對陳聰的敬佩。對G市的這種根深蒂固的官僚習氣,駱宛是清楚的,她也是深惡痛絕的。她雖然深惡痛絕,但也隻是背後地裡說說,發發牢騷而已,可陳聰卻是直接想這種官僚習氣發起了挑戰。
她佩服陳聰的勇氣,接過報告就去修改了。
駱宛走了不一會兒,趙逵來了。他將鶴鳴山莊的外欠賬梳理之後,匆匆來向陳聰彙報。
“陳局長,咱們山莊的外欠賬,我梳理過了,竟然有二百七十多萬,實在是太多了。”
陳聰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多,道:“現在都什麼年月了,早就不興打白條了,咱們還有這麼多的欠賬?”
“企業和個人的,還真沒有什麼欠賬。欠賬的都是市直單位,個個牛逼烘烘的很。”
“按照慣例,這些市直單位都是什麼時候和咱們結賬?”
“一般是到年底。”
“這麼說來,是一年結一次?”
“是的。”
“有沒有超過一年的?”
“有。”
“誰?”
“市城建局的欠賬還有三年之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