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聰臉色不悅地問道:“傅局長,要是光我一個人簽字,不用他們簽字,這能行嗎?”
傅連峰立刻斷然回道:“不行。”
“要怎麼才行?”
經傅連峰再次解釋,陳聰這才徹底明白了過來。這牽扯到一個授權和轉授權的問題,由市委對縣委授權,再由縣委書記對各領導成員進行轉授權。但財政製度的管理非常嚴格,縣委書記的職責是管黨務,而縣長的職責是管政府機關,雖然縣委書記比縣長的職位高一點,但縣長還兼任著縣委副書記,這就將縣委書記和縣長捆在了一起,但又分工不同。縣財政是隸屬於縣政府管轄的,也就是歸王有才管轄的。如果沒有王有才的簽字,陳聰這個縣委書記要動用財政上的錢,還真非常困難。
由於政府機關與企事業機關存在著很大的區彆,即使陳聰在授權和轉授權上作文章,利用黨管政府的權力,將王有才的財政權收歸己有,可這又違反了組織原則和紀律,上邊一旦追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縣長都無法直管縣財政了,哪算什麼事呢?陳聰再敢折騰,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陳聰臉色極其難看地對傅連峰道:“傅局長,如果重新進行轉授權的界定,我這個縣委書記能不能將財政支配權收過來?”
傅連峰考慮了一下,道:“可以,但這會帶有風險。”
“什麼風險?”
“因為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先例是人創造的,這不是理由。”
“陳書記,我之所以說可以,是因為有黨管一切的原則。如果你真的要重新進行轉授權的界定,也能說得過去。不過,這樣的事,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就看上級領導怎麼看待這件事了,不追究就沒事,但如果真要追究起來,就會非常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你回去等通知。”
“陳書記,那我回去了。”
陳聰點了點頭,傅連峰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辦公室內隻剩下了陳聰和趙逵,陳聰緊皺眉頭在思索著對策,趙逵道:“陳書記,實在不行,那咱們就從轉授權上入手,把王有才他們的財政支配權奪過來。”
陳聰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傅連峰說的對,這樣做的確很是冒險,沒人追究還好說,但如果有人追究起來,我的麻煩就會很大。因為這樣我就有了濫用職權的嫌疑。將王有才的財政權奪過來,他能善罷甘休嗎?不會的,他一定要到市委去鬨,這樣也就會導致有人追究此事,彆的不說,光那個李嶽就夠咱們喝一壺的。”
“真夠麻煩的,我還以為你當了這個縣委書記,什麼事都是你說了算呢,沒想到卻是這樣。”
“難啊,當官難啊,真他媽太難了。我想做事,但總是有人出來和我搗亂。馬勒戈壁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郭興把縣財政的赤字給彌補上了,不經過王有才他們,我從郭興那裡,想用什麼錢就用什麼錢。”
“對了,能不能通過郭興再將上繳的八千七百六十萬要回去?”
“這可能嗎?縣財政是興進不興出。”
“媽的,縣財政還是屬牛逼的。”
趙逵說的雖然很是粗俗,但卻也很是形象,陳聰聽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陳聰和趙逵是多年的兄弟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可以汙言穢語,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什麼忌諱。
陳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六點多了,他急忙抓起電話,撥通了方隆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