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不是韓縣長嗎?來,請坐。”陳聰故意表現出一副很熱情的樣子來。
看陳聰對自己如此客氣熱情,韓冬臉上也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陳書記,冒昧打擾,不好意思了。”
“嗬嗬,什麼冒昧打擾啊,快請坐。”
趙逵看到韓冬這幅裝模作樣的嘴臉,心裡很是氣憤,轉身就走。但陳聰卻喊住了他:“趙逵,快給韓縣長沏茶。”
陳聰發號施令了,趙逵不得不從,但他心裡很是抵觸,在給韓冬沏茶的時候,他真想偷偷朝杯子裡吐口唾沫,但這樣做,令他感到也是惡心,隻好作罷。但他卻用手使勁搓揉了一下茶葉,這才將茶葉投進了杯子裡。他記得自己小便之後,並沒有洗手。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韓冬對陳聰是極不服氣的,馬勒戈壁的,老子當縣長的時候,你隻不過才是個副處級秘書。你不就是因為有朱書記給你做後台,才當了這縣委書記嘛。如果沒有朱書記,你狗屁不是。韓冬有這種心態,他和陳聰在麵對麵的時候,雖然他極力偽裝,但還是時不時流露出對陳聰的看不起。
韓冬這人對自己認識不清,同樣,對彆人也是認識不清。這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對自己認識不清的,連自己都認識不清,那是非常悲哀的。這也就是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很平庸的緣故。往往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都會對自己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和評價,對自己的優點和缺點,都是極其清楚的。
韓冬是沒有和陳聰真正接觸過,假如他知道了陳聰做的那些事,那他就會為今天的狂傲跋扈感到無地自容。陳聰對自己是有清醒的認識的,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而韓冬則對此是模糊的,在他認為,他什麼都能乾,但實際上他什麼都乾不了。
“陳書記,我這次來找你,是關於麗水河汙染的問題。麗水河是貫穿咱們兩個縣的,麗水鎮化工公司對麗水河汙染那麼嚴重,我們Q縣境內的麗水河也需要治理汙染,麗水河兩岸的老百姓也需要得到補償。”說完之後,韓冬仔細觀察著陳聰的表情,但陳聰卻是麵無表情。
趙逵本來給韓冬他們沏完茶就想離開,但他也擔心陳聰會和韓冬吵起來,自己要是走了,屋裡就隻剩下陳聰一個人了,但韓冬卻是三個人。趙逵擔心陳聰會吃虧,他便沒有離開。
當趙逵聽韓冬這麼說,頓時又上來火氣了,道:“韓縣長,你們Q縣境內的麗水河被汙染,是麗水鎮化工公司造成的,不是我們H縣縣委大院造成的。你們要賠償,也該去找那家化工公司,找我們找的著嗎?”
趙逵的這番話正是陳聰的心裡話,即使趙逵不說,陳聰也會尋找機會把這番話說出來,但現在趙逵說了,則正中陳聰下懷。
韓冬扭頭看了看趙逵,麵色不悅地道:“你就是縣委辦的趙逵主任?”
“是啊,沒錯。”
韓冬很是輕蔑地道:“趙主任,我現在是和陳書記在談話,你從旁插話是不是不太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我是縣委辦主任,當然要為縣委書記排憂解難了,你向我們陳書記提出的這些要求,都是些無理要求,我這個縣委辦主任當然要管了。”說到最後,趙逵直接衝韓冬瞪起了眼。馬勒戈壁的,你不就是個縣長嘛,竟然對老子如此輕蔑,草你祖宗的。
人和人之間的交談,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有可能決定交談的成敗。何況韓冬如此毫不掩飾地對趙逵表現出一種極其蔑視的表情,這讓趙逵氣不打一處來。
麵對趙逵的咄咄逼人,韓冬臉色陰沉起來,但他不再搭理趙逵,他認為像他這種縣長的身份,和趙逵這種低級彆的乾部理論,實在是太掉價了。就是吵架,也得找個同等次的乾部來吵,那才能彰顯他的縣長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