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1 / 2)

夜裡降了場大雨,打落滿院樹葉。

師姐還沒起,雲晚又閒來無事,便用竹枝清掃起玉徽院,比起法術,她更享受這慢慢悠悠的過程。

雲晚活兒乾得專注,對於外麵的動靜置若罔聞,直到竹枝撞上一雙黑色長靴,才停下動作,緩緩仰頭看過去。

鬱無涯的身影進入視線,一如既往的冰冷麵龐,雲晚卻在他的眼睛裡捕捉到幾分不甚明顯的彆扭。

雲晚撐著竹枝站直身體:“有事?”

鬱無涯緘默不語,唇瓣收緊,片刻遞過來一根發帶。不是雲晚那日給他的,而是一條新的,紅色,上麵還墜著一串漂亮的珠子。

雲晚握緊竹枝,當即一愣。

見她半天都不接,鬱無涯很是不耐,更多的是局促難安。

他不擅長應付這種局麵,糾纏在內心的躁動讓人煩躁,最後還得強行忍耐下,冷聲說:“你那條被藥醫丟了,我尋不回,隨便買一條賠你。”

鬱無涯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強行把發帶塞到雲晚手上,“若不要就扔了。”撂完話,又兀自離去,背影匆匆,逃難似的。

雲晚對著那條發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好端端的又犯什麼病??

恍惚間,柳渺渺進入院內:“剛才走過去的是大師兄嗎?”

雲晚點點頭,“是他。”

柳渺渺撓了下臉,“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從戒律堂出來了。”

雲晚從沒聽過這事兒,不禁疑惑:“戒律堂?”

“是啊。”柳渺渺說,“他和白珠一起跪的,聽紫光閣的人說大師兄還比白珠多跪一天。按理說不應該啊,大師兄這麼多年恪守己律,就沒犯過錯。”

戒律堂是昆侖宗的懲罰堂,隻有犯錯的弟子才會被送進去悔過。不單單隻是罰跪,還要遭受神智上的摧殘。所以不少人寧可被鞭子狠狠地抽一頓,也不願意罰跪戒律堂。

柳渺渺嘖了兩聲:“大師兄不愧是劍修,狠人啊。”她猜測就是因為打天吳的時候暈倒,所以才去罰跪,不一般,著實不一般。

柳渺渺並沒有抓住這個話題不放,很快又把話頭落在彆處:“對了,兩儀閣剛做出新陣法,正在大殿展示呢,我想去湊湊熱鬨,師妹一起去嗎?”

雲晚搖頭拒絕:“師姐你先去吧,我想去後山修煉。”

兩儀閣的要不不出山;要出山就是搞點新玩意,柳渺渺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獨自跑去看熱鬨。

雲晚直愣愣地看著掌心的發帶。

也就是說……鬱無涯因為失控傷她,所以去罰跪?

那人的性格向來怪異,雲晚也懶得琢磨,出去準備把發帶扔到遠處。

結果剛抬起手,發帶便落入到一隻修長分明的掌心之中,兩根玉白的指尖勾著豔紅的發帶,紅白相襯,極具觀賞性。

雲晚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

“大師兄送的?”謝聽雲隨意撚弄著上麵的珠玉,材質高昂,隨便一賣就能換上千靈石。餘光掃向雲晚,見她還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樣,猛生不爽,最後掩去所有心思,重新把發帶還過去。

看那表情,明顯是不樂意。

雲晚沒有接:“我準備拿去丟。”

謝聽雲長睫飛顫,“嗯?”

雲晚想了想:“他說我不要就丟了。”戴是不可能戴的,留著還礙眼,不如丟了乾脆。

謝聽雲輕輕勾唇:“確定要丟?”

“是呀。”雲晚狐疑看他,“你最近怎麼陰陽怪氣的。”

“沒什麼。”謝聽雲語氣輕快,“丟吧。”

雲晚隨手把發帶丟在湖裡,看著那抹紅緩緩下沉,自己也跟著長舒口氣。她轉身想要去後山修煉,手腕猛然被拽住,不輕不重的力度,貼在手腕上的皮膚溫熱。

一抬頭,便觸上謝聽雲那雙青墨般的瞳眸。

“下都城……今夜有燈會。”謝聽雲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邀請女孩子約會,難以組織措辭,喉結乾澀地動了動,半天隻問出一句,“去嗎?”

雲晚歪歪頭,一雙明目明晃晃盯著他。

謝聽雲這張三百歲的老臉一紅,“你要是不願意……”

“願意。”她傾身靠近,“晚上我們一起去。”

她身上有香氣,若有若無縈繞在鼻尖,謝聽雲都不敢多聞,生怕又觸到自己本就敏感的神經。

雲晚還戴著靈印,麵容是平平無奇的樣子,但是眼眸靈動,極美,每當她這樣笑眯眯望過來時,謝聽雲都會心跳加速,青澀無措得不像自己。

謝聽雲用了許久才按捺住心頭燥意,故作鎮定:“那我晚上來接你。”

說完背過身,負手離去。

雲晚抿唇忍下笑意,忽然對本不感興趣的燈會多出幾絲期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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