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呼吸一窒,越看他越覺得不順眼:“你不是調查案子,跑這邊做什麼?”
鬱無涯淡淡一睨:“途徑此地。”然後就遇見妖族行凶。
鬱無涯看向小妖怪的目光活像是要把它燒穿。
小海馬氣息乾淨,半點血跡都未沾染,雙眸無垢,覺察到鬱無涯在盯著他,立馬縮起脖子往謝聽雲身側躲藏,這讓他又是一陣厭煩的輕哼。
雲晚懶得搭理,問小妖怪:“你叫什麼名兒?”
小妖怪搖著腦袋,聲音低低地:“母親還沒來得及給我取名字。”
雲晚不禁好奇:“為何?”
“因為他們都被抓走了……”小妖怪低頭耷腦,神色極為失落,“我想見母爹和母親,也想見我的族人。”
小模樣委屈,眼裡沾著淚花,看樣子又是要落淚。
雲晚摸摸他的頭,安慰道:“你是男子漢,不能一直這樣哭哭啼啼的。”
雲晚的安慰奏效。
小妖怪沒有繼續哭鼻子,仰起臉衝她感激一笑。
起身將要離開包子時,鬱無涯忽然蹭到謝聽雲耳邊,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嗓音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歲淵君落到這步田地,與鬼謀生,與妖勾結,令人不齒。”
謝聽雲神色平靜,麵對挑釁沒有流露出任何不快。
就像沒聽到他的話,謝聽雲側開身子從鬱無涯身旁擦過,讓對方又是一陣怒意。
這座都城雖小,卻很熱鬨。
攤鋪上擺著的都是小妖怪見也沒見過的新奇玩意,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蹦蹦跳跳的樣子和人類小朋友沒什麼兩樣。
雲晚見他對紙鴦感興趣,便將那一對一同買下。
等出到城外,雲晚把那兩隻紙鴛一同放飛。
小妖怪從沒看過這種東西,開心得想直接找一片沙子滾一圈。
雲晚跑出很遠,手上的線越來越遠,紙鴦飛得也越來越高,她笑得明媚,眼眸裡的光難以遮擋。
鬱無涯望著望著,不禁出神。
謝聽雲微睨一眼,上前幾步:“晚晚,該走了。”
鬱無涯這才反應過來,重新把情緒收拾好,再也沒表露出任何異常。
黃昏之前,三人領著小妖怪來到深澤。
深澤位於岷山荒北,曾是岷山最大,也是靈氣最旺盛的仙澤。
覆滅的方式也很奇葩,說是高人曾在此處飛升,八十一道應天雷下來,好好的仙澤硬是砸成了一片荒淵。
水是死水。
寸草不生,即使過了這麼久,空氣中仍殘留著燒焦的味道。在這種環境之中,根本不可能再存在生命。
幾人很快來到深澤深處的冥花陣。
此陣是五百年前突然形成的天然秘陣,陣法詭變,易進難出。陣法之門宛如深海漩渦,黑洞般地浮在天地之間,旋轉的黑霧像是要將所有人吸入其中。
謝聽雲靜靜凝望,清冷的眼神比眼前深淵更似深淵。
眼看雲晚要準備進入冥花陣,小妖怪咬咬唇,兩隻爪子用力抱住她。
“彆進去了……”他緊緊抱著,稚嫩的聲線在此刻顯得沉悶。
雲晚不解地低頭。
之前還叫嚷著讓她救母爹,現在就改變主意了?
小妖怪心有不忍,“這位大哥哥說得對,是我騙你們的。”
鬱無涯的手指重新抵上劍柄。
小妖怪低著頭,故意不去看雲晚的臉:“冥花陣有陣主看守,他殺了我的母爹,囚了我的母親,利用我來引誘他人入陣,以助他修煉。”
可是……
雲晚和新認的母爹太好了,小妖怪不舍得騙他們進去。
他揪著雲晚袖子的雙手在不住發抖,渾身戰栗,睫毛無助的顫動。
鬱無涯根本不懂得心軟為何物,長劍抵住小妖怪肩膀,動作粗魯,根本沒把他當作小孩子看,眼神更是居高臨下:“如果裡麵有詐,我會殺了他們,再出來殺了你。”
小妖怪身子一個瑟縮。
鬱無涯收起劍,最先進入陣法,身體很快被漩渦吞噬。
雲晚彎腰摸了摸他的腦袋:“反正我也要進去,你放心,我會救你母親出來的,你就在外麵乖乖等著我們。”
說著,她把自己的手抽出,和謝聽雲一同穿過秘陣之門。
小妖怪停留在原地張望,目光之中有忐忑也有期待。
陣法之中的時光流逝與現實不同。
一經踏入,陣法轉變,眨眼間雲晚便與那兩人失散。
就像身陷於一團迷霧之中,分不清方向,更看不著終點。
雲晚漫無目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輕喚——
“晚晚。”
她聞聲回頭,對上謝聽雲冷清的眉眼。
男人步步接近,自然而然抓握住雲晚的手,“跟緊些。此地處處都是機關,小心彆走丟。”
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他的話語無比讓人安心。
問題就是這裡是秘陣,所有正常都顯得不正常。
雲晚又想起上一次的門派考核,以往經驗讓她多留了個心眼,試探性問道:“謝聽雲,我們第一次是多久呀?”
謝聽雲麵不改色,想也不想的回答:“七年。”
腕上玄靈化作短劍,雲晚毫不猶豫一劍捅了過去。
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還七年?謝聽雲喝十斤都不敢這麼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