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一邊指引著赫雅繼續采摘大野芋,一邊
跟她解釋道:“新葉子都是它剛長出來的,還不夠成熟,本來就不如已經長成的樹葉好用。再說了,你把這新葉子給采了,它以後還怎麼給你提供已經完全長成的葉子?”
這就跟漁民捕魚一樣,如果抓的是魚苗或者小魚,一般都會選擇直接放生,如果不給新生命得以繼續延續的機會,又怎麼能形成良好的食物鏈循環?
聽了這話的赫雅忍不住挑了挑眉,這個道理她知道是知道,但以往都是在動物身上用的多,卻從來沒有想過同樣的道理套用在植物上也是一樣通用的。
植物們沒有智慧,沒有情感,甚至沒有任何知覺,但誰能說它們就不是完整的生靈呢?
赫雅抬眸,默默看了一眼身側的小阿黎,發現他每次指引她采摘的大野芋葉子都是長在最邊緣的,顏色又深,葉片又大,薄厚適中,他真的是非常認真的在一片片為她挑選著。
是不是在他的眼中,動物也好,植物也好,
所有的生靈都是一樣平等的存在呢?
她有些出神得一直望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專注的目光盯得阿黎都撐不住那張故作淡定的表情了,他像是剛剛才發現到似的問了她一句。
“赫雅,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被這句疑問給拉回了三魂六魄的赫雅連忙做賊心虛似的搖搖頭,她尷尬得轉過臉掩飾似的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剛剛看著小阿黎都看得有些出神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細細密密的樹冠灑下無數斑駁的光影點綴在他的身上,額間的那隻墨藍色的螺旋角折射著光芒,比啟明星都要閃耀奪目。他雖然隻是獨角獸的形態,可是那專注的表情卻讓她恍惚間感受到一股名為溫暖的氣息在緩緩流淌。
這種平等去對待每一個生靈的尊重感,都讓她禁不住得感到一絲微微的澀然。
人類這種生物,真的就比它們更加高貴幾分麼?
突然被人抓了小辮子的那種窘迫感讓赫雅有些無所適從,她慌亂之下將已經采摘好的大野芋葉片放在了鼻子下麵聞,這還是她在狼族部落參與工作時養成的一個新習慣。原本隻是想要隨意做個什麼動作來掩蓋下自己的慌亂,誰知道竟然真的讓她從葉片上聞到絲絲縷縷的淡淡清香,有點像薄荷,卻又比那個味道更加淡泊些,沁人心脾。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赫雅重新抓過葉片細細得聞了一遍,發現整片葉子上幾乎都有這個氣味,不像現在這樣貼近了去聞的話一點兒也聞不出來,饒是她撕下一點點葉子直接塞進了鼻孔裡,那味道竟然也一點兒不衝鼻,反而還有幾分提神醒腦的作用。
寶貝啊這是!
“還挺好聞的嘛~”
成功被大野芋葉片的神奇作用給帶跑偏了的赫雅雙眼都放著精光,她興衝衝得將帶在身邊的吊繩給取了出來,幸虧她為了方便打包纖草團還特意把繩子也一起帶來了,否則按照大野芋這樣大麵積的葉片
,不卷起來捆做一堆她連抱起來都不太方便。
阿黎看著對方不亦樂乎的忙前忙後,暗暗微笑,他一邊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提示道:“你沒發現它的周圍幾乎都沒有蚊蟲出沒嗎?”
這才是這種葉子最可貴的地方。
聞言,赫雅忙碌的動作瞬間頓住了,那驚愕的表情遮都遮不住,她連忙起身圍繞著大野芋四周打量了好幾遍,又小跑到了其他地方轉了一圈,果真和阿黎說的一樣,這令人驚喜的發現叫赫雅喜不自勝,連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我的天,它竟然和驅蟲草有一樣的效果?!”
知道真相的赫雅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雖然驅蟲草的作用也不差,但是那味道當真叫人不敢恭維,尤其在大量使用的時候更是嗅覺上的一場災難。可以說除了來例假這種特殊時期外,赫雅其實並不太待見驅蟲草的氣味,那味道刺鼻不說,還特彆持久。
上次自打她大姨媽結束後,她身上那股子驅蟲草味兒大概過了有半個多月才稍微淡下去了些,這期間被折磨得最慘的就是嗅覺靈敏的阿黎了,那段時間赫雅看他打噴嚏打個不停的小可憐樣都看得心疼要死,好在後來他也慢慢熟悉了這個味道,總算反應沒那麼大了。
事實上要不是為了避免被蚊蟲叮咬,她其實也不太願意滿身都是這種刺激性氣味。
又不是六神,還能拿來當香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