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禹遊這句話說出口時,他大概已經猜到是為什麼了。
就如禹遊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隻是希望能睡個好覺。
這樣尋常的小事對他而言卻極為困難。
擁有七竅玲瓏心者都能生出心魔。
容褚甚至不敢細想,這麼多年,禹遊是如何自己一個人撐過來的。
禹遊:“他曾經躲在鎖魂燈裡,躲了三百年。”
容褚渾身變得僵硬,他眼底晦澀不明,他抱緊了禹遊,一遍遍地道歉。
“對不起。”
“我不知道。”
若是那時他能發現躲在奪魂燈裡的心魔。
若是他能那時幫上禹遊。
若是那時心魔已除去。
他是不是,就不會失去禹遊了。
禹遊:“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
那時連他也沒想到心魔沒死,他以為心魔會死在秦子衿手下,可並沒有。
他融合靈魂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感覺到心魔附在了他的神魂裡,像狗皮膏藥一樣,除非他自毀神魂,否則永遠彆想擺脫心魔。
“可我永遠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小禹。”
“從六萬年前,我親手剝去你神骨的時候,我就已經無法原諒自己。”
“若是四百年前……”
容褚:“若是四百年前,我有機會為你除去心魔,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禹遊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微微歎息。
“誅仙陣已下,此陣無解。”
“你不必多想。”
“哪怕沒有心魔,我也會赴死。”
真相如何,並不重要。
早知道,他就不該告訴容褚這些。
容褚應該從未放下過他的死,就像一根刺狠狠紮在心裡。
禹遊:“我帶你來這裡,隻是想告訴你,過去的事情已經在一百年前的時候翻篇了。”
他不會活在過去,他會迎來新生。
“不說這些了。”
“聽說胥州與蘊和仙君大婚,你送了他們生子丹?”
容褚:“你怎麼知道的?”
禹遊哼聲:“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呢。”
容褚:“為了兩族交好,我送他們二人生子丹也是合情合理。”
禹遊:“胥州肯定要記恨你了。”
容褚:“怎麼會?我覺得他應該挺高興才對。”
畢竟胥州能借著他的名義,說是尊上送來的賀禮,來哄騙蘊和仙君與他歡愛。
回神宮的時候,禹遊已經支撐不住變回本體了。
他趴在容褚頭上,把他的發絲抓成一團,然後滿意地攤開四肢,在上麵晃著小爪子。
在容褚給他做飯時,打算悄悄溜走。
下一秒,容褚就出現在他麵前,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聲音淡淡的,卻讓禹遊聽出幾分不安。
“去哪?”
禹遊剛想說要回去桃林,可是他好像去哪,容褚都能知道。
那容褚不就知道他在撒謊了。
禹遊隻好與他通靈,傳話給他:“我要去找藥王。”
聽到這話,容褚立刻查看著他的身體,擔憂道:“哪裡不舒服?”
禹遊:“沒有,隻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