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 / 2)

解夢[無限] 榆魚 19186 字 4個月前

朱月愣住。

林隨意偷瞄樓唳一眼,越看樓唳越是好看。他越發肯定相由心生,樓唳果然是天下第一好來著,既幫應朝霞解決了秘密泄露的隱患,也幫了朱月。

雖然人冷,說出的話也冷。

樓唳道:“下次她再來,可以直接趕走。”

朱月看看林隨意,林隨意瘋狂點頭:“對,聽樓先生的準沒錯。”

說完林隨意給朱月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用客氣。”

……

今天的事就算辦成了,唯一意外就是樓唳受了傷,還有就是樓唳的車被撞了。也不知道車被撞得嚴不嚴重,林隨意正想去車尾看看情況,樓唳喚住他:“林隨意。”

“嗯?”林隨意站住腳。

“我的藥忘記拿了。”樓唳說。

林隨意主動請纓:“在哪裡,我去給樓先生拿。”

樓唳本想說‘還沒去藥房拿’,話到嘴邊又改成:“不記得了,你多找找。”

林隨意沒有絲毫怨言:“好。”

他轉身就去給樓唳找遺忘的藥,樓唳又喚住他:“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一定能找到的。”林隨意道:“又下雪了,樓先生您去車上等我吧,我很快就回來。”

樓唳不再說話,他並沒有去車裡,而是站在原地注視著林隨意的背影。看著林隨意飛快跑進醫院建築,他仍舊佇立著。

視野裡,醫院飄著青色霧氣,那是陰氣的表現。

隨後,樓唳低頭撥弄手裡的和林隨意同款的符籙,驅邪符籙驅鬼邪哪有驅陰氣的說法,隻是不讓邪祟靠近林隨意而已,林隨意該沾到多少陰氣一點兒也不會少。

林隨意在醫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樓唳遺落的藥,沒辦法他隻好去藥房重新取了一份。

氣喘籲籲地拉開車門,林隨意對樓唳晃了晃藥:“樓先生,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我沒找到藥,隻好重取了一份。”

隨後他才坐上副駕,低頭擺弄著藥。

樓唳看他一眼,看見林隨意小心地把內服和外敷的藥的服用使用說明放在最明顯的位置,隨後把塑料口袋的兩個耳朵係成一個節。

而這人身上也冒著泛著點點的幽綠,看來這一趟沾到不少醫院的陰氣。

發現樓唳在看自己,林隨意沒發覺他是在打量自己,反而擔憂地問:“樓先生,你手傷了還能開車嗎?”

傻子。

樓唳在心裡評價。

他開車,因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而來的路上汽車追尾讓林隨意受了驚嚇,回去的路途他將車開得很穩。

——至少林隨意沒有去拉車頂拉手了。

回到金花街,林隨意先把樓唳送回108號店鋪。好在隔壁老王昨晚沒睡好,伏在貨櫃上打瞌睡,並沒有看見他,不然就得拉著他問東問西。

送回樓唳,林隨意才趕忙回去自己的隨意餐館開店。

他抓緊炒了兩道素菜,早上出了事故,樓唳還沒吃早飯呢。

炒好之後,林隨意就半拉卷簾門把飯菜送去108號店鋪了。

他送完了餐才回來繼續開店,今天的生意不錯,林隨意忙得團團轉轉。等他結束一天的辛苦勞作,再打掃了餐館,回去家裡快晚上十一點了。

他早上洗過澡,犯了懶隻簡單洗漱後就躺到床上。

知道自己會做春夢,林隨意閉眼前喃喃一句:“不好意思了,樓先生。”

今晚又要在夢裡冒犯您嘞。

林隨意睡眠挺好的加之又忙碌一天,後腦勺沾著枕頭就呼呼睡去。

他也清醒自己在做夢,但是今天的夢好像有些不一樣。之前的夢裡直接就是一張大床,今天的夢不再是了,他看到了‘前戲’。

雪天,一個無人問津的路口。

繈褓裡的嬰兒早已無力啼哭。

雖然林隨意清楚自己在做夢,可他還是急匆匆地上前。

天太冷了,成年人都凍得瑟瑟發抖更彆提一個孩子。

等他奔跑著上前,忽然瞥到路口迎麵來了個人。

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比他先要抵達,蹲身抱起了遺落的孩子,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拂去孩子麵上的白雪。

林隨意呆呆地望著這一幕,他的記憶裡並沒有經曆過這一幕,可一種熟悉感衝上了他心頭,爾後林隨意驀地想起來,福利院的阿姨對他說,他是在雪天被撿到的。

“叔……叔叔?”

林隨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聯想到

了這裡,這個荒誕大膽的猜測一經問世馬上得到了他心中肯定。

愣了大概十幾秒,見男人抱著孩子要走,林隨意下意識就追了上去。

“請等等。”

情急之下,林隨意從身後一把拉住男人的手。

男人因此停住腳,慢慢地朝他轉身……

早上醒來,林隨意沒敢亂動,就怕打擾了自己回憶夢境的思路。可如何絞儘腦汁,林隨意就隻記得抱起嬰兒的男人朝著他轉頭過來,不知是他逆著光還是風雪晃了眼,林隨意沒能看清他的麵容。

再後麵又和以前一樣,一張大床,一個不穿衣服的樓先生。

林隨意估摸著是昨天跟著樓唳去了醫院的緣故,他身上還是沾染到了陰氣,因此就多記下了夢裡的一些內容。

他肯定自己的夢也是龐大的,隻可惜他隻記得兩幀畫麵,其他的一概不知。

確定自己是無法回憶完整夢境了,林隨意才起床。

拉開窗簾,玻璃窗上覆蓋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林隨意打開窗讓室內通風,也好讓冷風帶走昨晚春夢留下的旖旎。

今天得去農貿市場買食材,林隨意抓緊時間洗漱,抓緊時間給自己和樓唳做了早餐。

他邊走邊吃,走到108號店鋪把最後一口蒸餃也塞進嘴裡,然後去撩108號店鋪的門簾。樓黎在門口等著他,林隨意把早餐交給樓黎,想了想問:“樓先生的手好些了嗎?”

“不太好。”樓黎耷拉著臉:“我不會換藥。”

林隨意試探著說:“那我中午送餐時來給樓先生換藥?”

樓黎一下開心起來,接過林隨意遞來的早餐:“好啊!”

林隨意去忙他的餐館事業了,到了午間,他又帶著午餐去108號店鋪。他想著要給樓唳換藥,就去的有些早。

到了的時候,看見108號店鋪門前停著一輛車。

昨天樓唳讓人開走了車去維修,這輛車應該不是樓唳的。林隨意盯著車看了兩眼,估摸著108號店鋪來了客人。

樓先生可真忙啊,林隨意想。

他沒敢去打擾人家,想著等樓唳結束再進去。可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離去,林隨意隻好透著門簾呼喚樓黎。

他不能一直等在這,隨意餐館還有客人。

好在樓黎一呼即應,撩開簾子來了。

林隨意不好意思地把午餐交給樓黎:“我晚上再來給樓先生換藥吧。”

樓黎也沒無理取鬨,應了下來。

傍晚時分,林隨意又去了108號店鋪,車竟然還停在外麵。就在他以為自己又會等上一會兒的時候,終於有人撩開簾子出來。

是應朝霞和她的經紀人。

林隨意忙走開了一些,給出來的兩人讓出位置。

應朝霞與他擦肩時,停了下來。她轉頭看著林隨意,“你……你就是林隨意嗎?”

林隨意困惑地看著應朝霞:“是我。”

應朝霞狀態要好些了,她問:“前一晚是你給我打電話嗎?”

林隨意點頭。

應朝霞由衷:“謝謝你。”

那通電話太及時了,沒有那通電話應朝霞甚至不敢去想象會發生什麼。她拿出一張卡,遞給林隨意:“我的一點心意。”

林隨意驚了,忙擺手:“不不不,不必了。”

“你幫了我。”應朝霞說:“請你一定收下,不然我心裡……”

“聽樓先生說,是你提議打電話給我。”

是了,以樓唳高高在上的姿態怎麼會主動聯係這些求著他解夢的人。她把銀行卡硬塞到林隨意手裡:“錢不多,隻是代表我對你的感謝,如果不是你,就算解了夢我也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恩人。”

應朝霞說的虔誠,可林隨意哪敢收這個錢,他的賬目單筆收入都是十幾塊的飯錢。

“收下吧。”樓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她催促:“樓先生還等著你給他換藥呢。”

應朝霞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應朝霞和經紀人開車離去,林隨意隻能局促著捏著手裡的卡。

“卡裡隻有十萬。”樓黎帶著林隨意進門,開口道:“應朝霞本來要給你更多,樓先生知道你不敢收,才給了你這個數。瞧你這出息。”

林隨意確實隻有那麼點出息,他覺得十萬也很多了,拿著銀行卡他都覺得燙手。

去了店鋪裡,林隨意先去給樓唳換藥,他沒注意到樓黎每次都神出鬼沒,出來的快消失得也快。

會客廳裡靜悄悄的。

樓唳看了看林隨意專心的模樣,開口道:“樓黎說你中午在門口等了很久,怎麼不進來?”

林隨意正往樓唳傷處擦藥呢,聞言抬了抬眸:“我以為樓先生在忙,不敢打擾您。”

“她待這麼久是請我幫她解決小鬼。”樓唳說:“你若是進來可以聽講,好過在門外罰站。”

塗好了藥,林隨意這才直起身子,他沒解釋自己也不知道是應朝霞來了,隻問:“樓先生幫了嗎?”

“嗯,給了她一張符。”樓唳說:“小鬼是她親自請來的,沒有用完人家就扔的道理,給她一張符,不讓小鬼陰氣纏身,之後再慢慢送。”

說到陰氣纏身和符籙,林隨意想到了昨天樓唳給自己的符籙,好像……作用不大,他都能多記下一些夢境內容了。

樓唳睨他一眼,猜到了林隨意心思卻沒回應,隻暗示道:“每一場夢都是經驗,你的夢已賣於我,經驗多了,若能記下自己的夢,也能解夢。”

林隨意沒多想,誤以為:“又要入夢了嗎?”

樓唳:“……”

他兩次暗示,一次暗示林隨意無論何時都可以直接進出店鋪,外麵天寒地凍,不知道冷嗎?

二次,暗示林隨意沒事可以去琢磨自己的夢。

兩次林隨意都沒聽懂。

樓唳冷冷吐字:“生意不好做,半年有個大單就不錯了。”

林隨意琢磨樓唳說的‘大單’。那國字臉的夢好解,樓唳動動嘴皮子就入賬兩百萬,那要入夢的夢,恐怕價格是他這種市井小民難以想象的。

“挺好的。”林隨意道。

他是一個知足的人,手裡的十萬塊都覺得滿足。沒有‘不嫌錢多’的想法,他隻是覺得夢境凶險,能不入夢最好,那些小單子也足夠很好的生活了。

比起錢來,還是性命最可貴。人若沒了,再多錢也無濟於事,畢竟錢買不了命。

林隨意當真信了樓唳的半年接一大單。

哪知道這天過後的一周,108號店鋪又來了大單。

他正好去送午餐,他前腳進去,後腳就有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滾皮球一樣滾進108號店鋪。

“樓先生,樓先生,求您救命!”這中年男人撲在樓唳的流水桌前,驚得桌上水渠裡的小魚落荒而逃。

樓唳不喜與人近距離接觸,就算隔著一個流水桌也不行,他冷淡地看著來人。

那人在樓唳冰冷的目光下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介紹人有對他說過注意事項,其中重中之中就是不要離那位解夢師太近。

那人退回坐在椅子上,連忙道歉。他太急了,招呼沒打就來到這裡,沒做到該有的禮儀。

樓唳看林隨意一眼:“你留下。”

林隨意隔著中年男人一把椅子坐下。

等林隨意坐好之後樓唳才問:“夢了什麼。”

林隨意瞥到樓唳在問話的時候,手裡已

經捏了三枚銅錢了。看樣子,樓唳已經提前猜到這是一場不太好的夢境。

中年男人見樓唳願意問話,忙說:“我夢見我好像偷了什麼東西,又好像不是偷,那東西好像本身就是我的。我很怕這東西再被他們找到,我就藏起來。但還是被找到了,我被帶到一條船上,船要沉下去,我一直呼救可沒人救我。”

樓唳問他:“舟是什麼舟,船要沉,沉還是沒沉?”

這又是細節,中年男人哪記得,他臉上的肉都在哆嗦跳動:“不……不記得了。”

林隨意在旁邊聽著,沒有足夠的細節難以解夢,硬解也會不準,看來又是需要入夢的夢境。

這段時間他空下來就在看書。

他記得書裡有解,夢舟沉水底,此大凶之兆,凡夢此者,往蹇來連,木浮水泛,有凶無吉。

如果男人夢到的船真的沉了底的話,以《夢林玄解》來看,他的夢會比應朝霞的夢還要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