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意不置可否,張嬙依抖若篩糠,她緊緊抓著這封信,抬頭驚恐地朝林隨意望來:“可是我沒有……我不記得……我沒有寫信的記憶,昨晚我一整晚都在房間,隻是天快亮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動靜,我嚇得喚了你兩聲,你沒有應我,我才大著膽子出去瞧了一下。這信裡怎麼會有我的筆跡呢?!”
這一番驚恐地語句給林隨意透露出了一個線索,他昨晚不僅迷迷糊糊睡著還睡得很沉,這不應該。
林隨意沒告訴張嬙依她已經成為厲鬼執事的事實,也沒有告訴張嬙依信上的另一個筆跡屬於自己,他開口道:“嬙依姐,弄清楚信上為什麼有你的筆跡,興許就能找到鬼了。”
張嬙依害怕:“找到鬼又怎麼樣……我們不會捉鬼……”
事實上,她是被鬼捉弄的那一個。
林隨意知道張嬙依心裡沒有依靠,他隻能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找到鬼就能結束這一切。”
張嬙依愣了兩秒:“真的嗎?”
林隨意:“對。”
張嬙依低頭思索了兩秒:“可是要怎麼搞清楚呢?”
林隨意伸手,把手機橫在張嬙依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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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白天,林隨意是入夢以來過得最輕鬆的時刻。
因為輕鬆所以時間流逝得很快,好似就一個眨眼間,白天沾染到了黑夜的顏色,天就又黑了。
他給張嬙依想的辦法就是把手機的攝像模式打開,然後將手機綁在張嬙依身上,企圖繼續用攝像這個辦法去找在夜晚作亂的鬼。
張嬙依信了林隨意的‘找到鬼就能結束這一切’的言論,她雖然害怕卻也沒有拒絕。
和昨晚一樣,張嬙依躺在床上,林隨意在稍遠的位置打地鋪。
他本來還想再用一個手機拍攝,但張嬙依這場夢裡她沒有攜帶手機,林隨意隻有作罷。他隻是把自己的鞋子刻意地擺在旁邊,兩個鞋子的距離恰好是他一拳的大小。
入睡前的時間是難熬的,林隨意依舊能聽見張嬙依輾轉難眠的響動。
他蒙在被子裡,任腦中思緒翻湧。
信上為什麼會有張嬙依筆跡他其實早有答案,今晚他想用手機鏡頭拍攝下的真正內容不是張嬙依在信上寫字,而是他自己。
張嬙依不知不覺寫下信,那屬於他的筆跡是否也是他在不知不覺間寫下的?
如果是,那麼鬼在哪裡就有答案了——鬼在他身上趴著。
有科學依據表明,人在睡前如果思緒太多會影響入眠。林隨意此時在用思考刻意讓大腦活躍起來,可不知不覺間他還是睡著。
甚至一睡睡到天亮。
醒來後,林隨意還是先看張嬙依,張嬙依閉著眼,看樣子還在睡。
他這才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鞋子擺放。
鞋子擺放是他從張嬙依那裡汲取的靈感,林隨意伸手去測量兩隻鞋子的間距,間距剛好能塞下他一個拳頭——在他睡著後,鞋子沒被碰過。
林隨意又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底,這一看,他就沉默住了。
他腳底光潔並沒有一絲塵埃。
林隨意愣了愣,他摸了摸自己身上,不出意外地,他在兜裡又找到信。
他快速拆開。
這是一封新寫的信。
首段依舊是他的筆跡,寫著:他的姓名。
回答的是張嬙依的筆跡:林隨意。
[林隨意的筆跡]:他的生辰八字。
中間隔出一行,看起來就像是張嬙依不知怎麼回答。
[林隨意的筆跡]:他的生辰八字,他的生辰八字。他的生辰八字,還有十四天。
林隨意默然片刻,整個人陷入巨大的迷惘之中。
他腳底乾淨鞋子也沒被碰過,這說明他昨晚睡著後大概率沒有走動,可信中為什麼還有他的筆跡?
而新獲得的信在林隨意迷茫中給了他無形的壓迫感,他可以把姓名告訴張嬙依,但生辰八字不行。
張嬙依之所以願意和他配合,是他沒有隱瞞自己的姓名讓張嬙依能夠交差。如果這次他選擇隱瞞,張嬙依應該就不會再與他配合,她得不到自己的生辰八字也會在壓力下而害他。
林隨意很清楚這封信的威力,他不由得急迫起來,得趕緊找到鬼,而找到鬼的途徑就是綁在張嬙依身上的手機。
好在他翻身坐起的動作吵醒了張嬙依。
“嬙依姐。”林隨意嗓子有些沙啞:“能把手機給我嗎?”
張嬙依馬上拆除手機然後交給林隨意。
林隨意頂著巨大壓力,打開手機。
手機裡又有一段時長為五分多鐘的錄像,記錄了他睡著後的一整夜的內容。
林隨意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