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們不提那些過去的事。文人們不是常說麼,咱們得顧著眼前,要及時行樂。”
孟慶平:“……”
江頭兒說完了,也不裝斯文了,也不用孟慶平謙讓,拿起來一個土豆,扒開烤焦的外皮,就咬了一口。
“唔,這個好吃。”江頭兒嘴裡說著好吃,又咬了一口之後,才同孟慶平繼續說道:“孟二哥,這土豆要是在拌上點青醬味道就更好了。”
可這一路上他們做的吃食,彆說是青醬,就是粗鹽也隻能放一點點,多了就沒有了。
唉,誰讓他們錢袋癟,上頭給的銀錢就那麼一點點,他們能在路過的衙門裡蹭些吃食就是很不錯的事情了。像這樣荒山野嶺的,他們則是能省則省了。誰會給流放的犯人做好吃,那不是有病,還病的不輕。
孟慶平在烤土豆散發出焦香的味道,就預想到了江頭兒會喜歡。隻是他沒有想到,江頭兒吃著土豆還惦記著青醬。
青醬也算是金貴玩意兒,就算是在京城,普通的老百姓家裡也不是家家都有的,這流放的路上就更彆癡心妄想了。
江頭兒:也不是非得要吃青醬,他隻是有感而發而已。
吳老大卻從江頭兒的話語中找到了時機,就湊過去討好的說道:“這位差爺,咱們天南海北的行走,露宿荒郊的時候比較多…。”
“你想說啥就直說,可千萬莫和我繞彎子。”江頭兒可不喜歡吳老大這樣的鋪墊,也許是他做這行養成的習慣,他喜歡直來直去,就像竹筒倒豆子那樣。
“嗬嗬。”吳老大訕笑兩聲,才接著說下去:“咱們帶著鍋碗瓢盆呢,油鹽醬醋雖然不全,豆瓣醬還有半陶罐子。”
江頭兒聽見“豆瓣醬”三個字,小眼睛又聚光了,那眼神明晃晃的告訴吳老大他想吃。
心領神會的吳老大給自家弟弟飛過去一個你懂的眼神,吳老三立馬打開一個放置吃食的背簍,從裡麵拿出來一個木碗,又從一個陶罐子裡挖出來一木勺的豆瓣醬,利落的送到江頭兒麵前。
山上的破廟裡還能吃到正宗的豆瓣醬,江頭兒笑的有點賤嗖嗖的,算是謝過了,就接過來裝豆瓣醬的木碗。
隻是剛剛的那個小土豆個頭有些小,早就讓他吃完了,眼神瞟過幾個孩子手裡的小小的一塊土豆,他也不好意思說他還想吃。
哪怕他肚子裡的饞蟲在四下遊走,他也沒敢說啥。
吳老大也是人精,他從進了破廟,就把破廟裡的人物偷偷的掃了一遍,得到的信息就是,一隊官差押送一群流放的犯人。
彆人遇見這樣的隊伍肯定會啐一口,說晦氣。他則不然,心裡都要樂開了花。
官差押送流放的犯人,多麼好的機會呀。他們要是能和這個押送犯人的隊伍結伴而行,那些山賊土匪啥的大概就不會打他們的主意了。
真是越想心裡越是那麼回事,吳老大要不是怕被這些官差嗬斥,他不可告人的心思,他都想扛起來那個乾瘦的小老頭,赤足在大雨裡跑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