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慈:完犢子了,還得重洗。
“來,還是給祖父吧。”
“嗯。”這回傅心慈沒有任何理由,就把衣衫給了祖父。
孟慶平一邊甘之如怡的給孫女兒洗衣裳,一邊琢磨著他還不能安心的去找老妻。
不然他那個傻兒子,還不定做出來啥傻事,到時候兒媳婦和兩個孩子該咋辦?
想到孫子孫女兒有可能要受更多的苦,他接受不了,他會心疼死的。
為了兒子一家四口,他以後還要努力的活著,要不然他閉不上眼睛。
傅心慈還不知道,她祖父在生死之間做出了選擇。
……
破廟裡,又架起來大鐵鍋,切成一塊一塊的狼肉被扔鍋裡。孟氏族人都不睡覺了,眼巴巴的都盯著大鐵鍋。他們之前可是都聽到了,江頭兒說會分給他們肉吃。
孟玉堂咽了一下口水,又往祖母的身邊靠了靠,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淨。
李氏看了一眼瘦了好幾圈的幼孫,以及他背上觸目驚心的鞭痕,小聲的叮囑:“堂兒,咱們在忍一忍,你可不許去搶,他們會打死你的。”
“祖母放心,堂兒曉得。”
這一路上,孟玉堂挨的鞭子最多,他也從最初那個不停的撒潑打滾,鬨騰著要坐車,要吃食的小胖敦兒,迅速的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不僅外觀瘦了很多,心境也變了。
他也慢慢的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不在是國公府那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而是流放路上的一個小囚徒罷了。
他心裡雖然很難接受這個落差,可事實麵前,容不得他放肆。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曾經那個天天把心肝寶貝掛在嘴上,恨不得把他含在嘴裡的親娘,在半個餅子麵前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要不是祖母,在他被官差打了鞭子的時候替他求情,在官差不給他飯吃的時候,偷偷的給他省下一口吃的,他可能早就餓死了。
審時度勢這個詞,以前先生教時,他不願意學,也不懂,可這些天的經曆他懂了。
他不僅學會了審時度勢,還被迫學會了識時務,不敢再鬨騰。
李氏見幼孫低著頭不說話,就瞄了一眼廟門外。再三斟酌之後,才壓低了音量和幼孫說道:“堂兒,祖母老了,護不住你了。你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須要跟著你二叔祖父。”
孟玉堂:“…?”
“你爹娘惹了太多的人,尤其是你娘,在國公府昌盛的時候根本就不把這些族人當人,不留口德啊。那時候咱們家有權勢,這些族人要依附著咱們家,人家忍了。”
李氏說到這裡,對梅氏的恨意到了頂點。她深呼了一口氣,把深深的恨意壓在心底裡,道:“現如今,咱們什麼都不是了,你父兄都被下了大牢,秋後就要被砍頭。”
李氏想到兒子們和長孫都不得善終,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掉下來。
“祖母。”孟玉堂看見祖母的眼淚,也跟著眼睛紅了,他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