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慈推開木門就看到,這個時辰醫館裡的人並不多,靠牆的一張木桌子後麵,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正低頭給一位年輕的男子寫著藥方。
老者一邊寫,還一邊囑咐著年輕人要注意的事項。
坐在老者對麵的年輕人,不斷的點頭應著。
後麵的櫃台內,一位和齊賀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在給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抓藥。
老婦人嘴裡絮絮叨叨的,他們也沒聽清楚說的是啥。
頭發花白的老者,卻是個耳聰目明的,聽見門響也沒有抬頭,還在接著寫他手裡的藥方,等把整張藥方子寫完了,又仔細的叮囑了年輕人幾句,才打發他去藥童那裡抓藥。
等打發走了那個青年,老者才對他們兩個招招手,“小哥兒是看病還是抓藥?”
也不怪老者問齊賀,誰讓他臉上還有一塊淤青。
“嘻嘻。”齊賀有些不好意思的假笑兩聲,才有些頗為自豪的和老者說道:“不是我看病,是我的兄弟,老人家能不能幫咱們去瞧瞧?”
“要我出診?”老者的聲音很輕,傅心慈還是聽出來一絲雀躍。
老者:能不雀躍麼,天天的坐在醫館裡好幾個時辰不動地方,擱誰都心裡煩。
出診就不同了,大街上走走多有煙火氣呀。再說了,出診的診金可是雙份。
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機會,老者都沒問去看啥病,就自己拿了藥箱子準備出門。
傅心慈:“老人家,您還是多準備些跌打損傷的藥材吧,內用的,外用的都要準備些。”
聽了小姑娘的提醒,老者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藥箱子說道:“小姑娘,放心吧,老朽這裡預備的全著呢。”
“啊?”
瞧見小姑娘驚訝的表情,老者笑著道出了實情。“咱們這寧遠城可算是邊塞,一年到頭來受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老朽的藥箱裡,傷藥是常備藥。”
聽老者解釋完,齊賀就伸手要幫著老者背藥箱子,老者笑笑,算是同意了。
出了醫館的門,老者就像是出籠的小鳥,那神情和三歲小娃有的一比。
齊賀不知為何,傅心慈卻能猜到,老者的性格算是跳脫的,整天待在醫館裡憋的看外麵啥都是新鮮的。
就是怕老者有些失望了,他們去的地方離醫館太近,唯一能彌補老者八卦心裡的,看診的少年都是犯人。
還好孟玉文和孟玉武都沒有大礙,老者給留下兩瓶傷藥,一瓶內服一瓶外敷,外敷的要洗淨傷處塗抹上幾天就好了。
一直心疼兩個孫子哭哭啼啼的孟五奶,聽郎中說完,總算是閉上了一直埋怨孟五爺的嘴。
孟五爺也心疼孫子,但為了孫子的將來,他咬牙忍了。
說來也巧了,齊賀幾個送郎中回醫館的時候,江頭兒帶著一臉喜色從衙門裡出來。
見孟慶平他們還在,就又上前說話。
“江兄弟,你們今天就要回去了?”
“不,是咱們這回運氣好。”江頭兒覺得這是機密,就貼在孟慶平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剛剛在衙門裡得了信,駐守在寧遠城的將士和衙役合夥去南邊運一批糧草。齊兄弟就和領頭的那位軍爺說了一聲,明兒我們幾個就坐著他們騾車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