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1 / 2)

仆從說的麻倉玉子,我倒是知道。

是我這具身體名義上的“姐妹”,也就是麻倉大長老的女兒。據說在祖宅這邊十分受寵。

而我剛才看見的那位“產屋敷家的公子”,則是麻倉玉子的未婚夫。

說是未婚夫,看仆從的態度,好像在麻倉族內並無什麼地位。

但對我來說,有沒有地位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跟曾經殺了我的鬼王長得一模一樣!!!

除了鬼王的眼睛是紅色,而那個產屋敷公子是正常人的黑色外,我幾乎能肯定這就是同一個人!

原來,鬼之始祖曾經也是人類麼。

那如果,我在這個時代殺死他,過去會不會改變?

這些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庭院對側,仆從和公子並未察覺,已經穿過板橋走遠了。

“堇小姐?”

我回神衝我麵前的仆從頷首:“抱歉,繼續帶路吧。”

“是。”

不出意外,見到大長老夫人後,對方出聲詢問麻倉葉王最近動向,我的身體也再次失去控製。

我一麵留意她們之間的對話,一麵在屋中尋找。沒過多久,就找到了一臉憤恨的麻倉玉子。

等我“彙報”完畢退出時,麻倉玉子剛好從東對屋退出。

兩相碰麵,麵對我這個名義上的“姐妹”,她打開檜扇遮住臉:“真是辛苦你了。要跟麻倉葉王那種人天天呆在一起。”

嘴裡說著“辛苦”,眼中卻是實實在在的嘲諷。

我沉默一瞬,笑了笑:“這是家族的安排,自當聽從。”

“那是你!”扇麵上端露出的眼眯了起來,“如果我不願意,誰也彆想逼迫我!”

“你是說產屋敷公子嗎?”

“……你也敢嘲笑我?!”

眼見她要收起扇麵打過來,我低頭輕歎:“不,隻是來時恰巧看見,從仆從口中得知。既然玉子姐姐不願意,向父親母親大人稟明就是了。”

“我自然會說,不需要你教我!”玉子捏緊扇柄,胸口上下起伏。

最後,她深吸一口氣,重新露出端莊笑容:“況且,就算是產屋敷月彥那個病秧子,也比麻倉葉王那種怪物好。你日日麵對他,其實早就害怕得不行了吧。”

我維持著垂

頭的姿勢,聲音低迷:“葉王大人……他的確……”

“哼!我就知道!”玉子嘀咕,“要不是他陰陽術的天賦太過出眾,父親才不會把他帶回家。要我說,他也就那樣,如果不是運氣好拜在賀茂忠行大人門下,也達不到如今高度。更何況要不是家族帶他回京,他也沒有拜師的機會……”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咒罵麻倉葉王不識好歹的話。

明明是囂張刻薄之語,我卻在這些話中聽出了麻倉玉子遮不住的恐懼。

她說我害怕,實際是在說她自己,說這座祖宅裡的所有人。

可能是我的安靜順從讓她滿意了。

過了片刻,我聽玉子問我:“方才母親問你的都是正事。我問你,麻倉葉王平日舉止可有失禮之處?他從小在鄉野長大,根本不懂規矩禮儀,當年被帶回來時可是鬨了好一陣笑話!”

想到要找的那本書,我微微點了點頭。

果然,玉子的聲音變得愉悅起來:“天色還早,跟我來,我們邊玩雙六邊聊。”

***

從麻倉玉子那裡離開時,我已經掌握了幾處記載“泰山府君祭”古書的可能地點。

但更深層次的消息,從麻倉玉子那兒就挖不出來了。

她畢竟是女子,還沒有修行家族術法,就算地位再高,在這上麵知道的也有限。

於是,跟著仆從走的時候,我抓住機會,打開寫輪眼催眠了幾個仆從和侍女,讓他們幫忙留意消息——之前沒對麻倉玉子這麼做,還是因為她身份太高,受人矚目。若是貿貿然讓她開始詢問古書下落,反倒會引來其他人警惕。

我自覺這樣做沒有漏洞,但回去的時候還是想著跟麻倉葉王說一聲。

空蕩蕩的寂靜宅子裡,我找了一圈,才在麵對後院的簷廊上找到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薄水色狩衣,正支著額頭側躺在木板上閉目養神。

眉目清雋如畫,白膚薄唇,發絲鴉黑,當真比女子還要秀麗。

我走過去,確定葉王已經聽見了我的腳步。

可他還是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喂,葉王。”

沒有回應。

我左右一看,發現周圍沒有他的式神,乾脆蹲下|身,抬起手指,一戳——

“噗!”

一道白煙升起。

我嚇

了一跳,險些跌坐下去,還好用手臂及時撐住。

再看麻倉葉王,哪裡見到人影——原地隻有一張人形白紙!

“刷”地一聲,旁邊的隔扇被推開了。

葉王的式神杜鵑走出來,向我躬身行禮:“主人在屋內。”

我:“……”

混蛋麻倉葉王!

絕對是故意的!

我就不信他在屋裡沒聽見我的聲音!!!

爬起來氣勢洶洶往裡走,卻見葉王在桌子前,剛剛放下毛筆。麵前的白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掃了一眼,發現都是些什麼“視日辰陰陽”“日上神為日之陽”壓根看不懂的話。

沒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我質問葉王:“為什麼要拿紙人騙我?!”

葉王將毛筆擱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拿起巾帕擦手:“騙的不是你。”

“?”

“今日賦閒在家,有麻煩上門,不甚其擾。”

所以,是有人前來向他這個陰陽師求助,他就拿個假的自己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