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根本就不讓我接近代王！”到了幽州後,顧妙菱剛被顧文晗吩咐的顧琰押回了刺史府，便去找她的阿母哭訴了,“昨日夜裡,我都已經見到代王了，隻要再多留一會兒，代王說不定就會喜歡上我了,可大伯卻怒容滿麵地把我趕走了！”
“第二天，代王一直呆在宴息室裡麵不出來,我根本就沒有接近他的機會！”
二夫人訝然：“你大伯竟不幫你，還拖你的後腿兒？”
“阿母我還騙你不成？”
看著顧妙菱臉上憤憤然的神色,二夫人略一沉吟後,不大確信道：“難道，他是因為妙蓉？”
這麼多年,顧太後與顧老夫人一致想促成顧家與代王喜上加喜，締結姻親關係,連她的大女兒顧妙蓉,當年代王就藩後沒多久，便被顧太後派人接了過去。
說是想讓其從小和代王培養感情，日後，兩人也就能順水成章地成親了。
這件事兒,顧文晗一直都是知道的,也從未表示過反對。
不過，顧妙蓉那裡卻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等得代王都加冠了,她都還未能夠嫁給代王。
甚至於，壓根兒就沒被代王收用過。
“彆說阿姊到現在壓根兒就還沒成為代王的人，就是真成了，我欲親近代王又有何不對？我們姊妹如娥皇女英那般共侍一夫，不是一段佳話嗎？”
顧妙菱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二夫人聽著，也完全沒有覺出不對，畢竟，在皇家男人們的後宮之中，什麼姊妹共侍一夫啊，小姨、侄女共侍一夫啊，都是很稀鬆平常的呢，像前朝的那個玄宗皇帝才厲害，生生兒把自己的兒媳從兒子的手裡搶過去了，偏偏啊，兒媳的婆婆也還身子骨兒硬朗著——
於是，婆媳共侍一夫……
二夫人正想著前朝的那個玄宗皇帝，在位期間做出的大膽荒/淫的舉動時，顧妙菱不知道什麼時候挨到了她身旁，抬手環住她的右胳膊後，輕輕地搖了搖，軟著嗓音兒撒嬌：“阿母，代王他們好像挺急著回代國的，之前在船上時，他們就是日夜兼程，這般地著急，指不定今兒休整了一下後，明兒就啟程離開我們幽州了！”
“留給女兒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阿母，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讓我可以接近代王啊！”
二夫人回過神來。
她到底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兒，見到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比顧妙菱吃得鹽還多，不過是垂眸尋思了半晌，她便有了一個主意：“今日這剩下的半日，代王怕是都得忙著應酬那些前往渡口，迎接他的官員們，那麼多人在場的時候，女兒你實在不宜現身。”
“你又說代王趕路趕得急，說不定明兒個就會啟程離開我們幽州，如此的話，便隻剩下一個法子了。”
阿母真有辦法？
顧妙菱的臉上立時興奮地泛起了瑩瑩光芒，她忍不住再度搖了搖二夫人的右胳膊，催促道：“阿母你快說，到底是個什麼法子！”
“以利誘動那位趙美人，讓她幫你為代王牽線搭橋。”
與此同時，顧文晗為拓跋勰準備的一座彆院中。
在彆院的後院隨意選了一個院子搬進去後，玉蔻指揮著小月，綠柳——當初從棲霞彆院帶了出來的一位侍女，以及這座彆院的管事給送了來讓她使喚的四位侍女，把她和拓跋勰即將要住的院子的上房，好好兒拾掇了一下。
忙碌完，玉蔻由小月伺候著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海棠色的衣服後，剛在宴息室外麵客位上的某張矮幾上坐下，準備看會兒自己背著拓跋勰偷藏的話本，打發打發時間時，忽地聽見小月稟報說趙城求見。
有過上一次趙城說可以陪同自己出門的經曆，玉蔻的心裡，隱隱地便有些猜到了趙城的來意。
而趙城的稟報，也果然不出她所料——
“美人，大王已命我今日這剩下的半日時間，隨時聽候美人的差遣，美人什麼時候想出去外麵逛一逛，差個人去前院告知我一聲兒，我即讓人為美人準備出行的馬車。”
“不過，大王交代了，美人須得戴上帷帽，才能出門。”
雖然早已有所猜測，可但這猜測真的就成了真時，玉蔻潤澤的小嘴，還是不受控製地抿起了一絲淺笑。
她鄭重地點了點小腦袋：“我一定聽大王的吩咐！”
……
“美人，這裡竟然有個楊記的點心鋪，和我們東萊郡那家李記的點心鋪，名字好像呢！”
“美人，那家酒樓好高啊，竟然有六層樓！”
“呀，香寶齋！美人，幽州香寶齋的東珠舉國聞名，我們去香寶齋裡麵看看東珠吧？”
可以出來逛逛，性子活潑的小月興奮得不得了，坐在馬車上麵，如麻雀一般，在玉蔻的耳畔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
那聲音大到連馬車外麵，負責趕馬車的趙城，都聽見了她的話。
聽見小月說起香寶齋的東珠後，他還附和了一句：“香寶齋的東珠確實不錯，美人，要下車過去看看嗎？”
玉蔻垂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略癟的胭脂色荷包後，搖了搖頭：
“不了，直接去最好的布行。”
趙城應下。
一會兒後。
“不知道這位——”因為玉蔻戴著帷帽，布行的夥計無法看見她梳的究竟是未出閣的少女發髻，還是婦人發髻，略一停頓後，保險起見地用了少女或婦人皆可用的稱呼，“淑女想買什麼種類、哪種顏色的料子？”
“要上好的杭綢，藏藍色的，兩匹。”
玉蔻在蒔花館裡麵的時候，學過繡藝，這些年，也給自己做過幾身衣服，以免荒廢了手藝。
所以，對於做衣服的一些基本情況，她還是知道的。
小月聽罷，不大讚同：“美——淑女你怎麼買藏藍色的顏色？那是適合男子用的顏色，根本就不適合你——”說到一半，小月忽地想到什麼，圓圓的臉龐上，那雙烏黑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淑女你是想，為四公子做衣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