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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王侯 步驚塵 9461 字 6個月前

上好杭綢十匹,素羅紗十匹,雲霧綃十匹,軟煙羅十匹,青蟬翼十匹,雲綾錦十匹

東珠四盒,杏粉珍珠兩盒……

黃金一千兩……

屏風十座……

五百年的野山參兩支……

香料……字畫……”點了些念了出來後,陳綺把矮幾上攤了開來的一張紅底黑字的物品單子合上,舉起遞向旁邊侍立著的宮女,“東西太多,奴婢就不一一念了,美人自己過目吧。”

宮女上前一步,接過陳綺手裡的物品單子後,往後轉過身,慢慢地踱到玉蔻所坐的矮幾旁,跪坐下去後,把那物品單子輕輕地放在了玉蔻麵前的矮幾上。

果然是賞賜。

玉蔻把落在下方那或人或物,擠擠挨挨占了半個小廳的宮女、太監處的目光收回,垂在身前矮幾上躺著的物品單子上。

探出右手後,玉蔻把物品單子輕輕地翻開——

珠寶首飾,綢緞布料,室內陳設的花瓶、屏風、矮幾等,黃金,野山參,香料,字畫,瓷器餐具……

應有儘有。

可她以前,明明記得趙媼曾經說起過她年輕時在齊國的王宮裡麵,伺候齊王的妃嬪時,齊王每每賞賜他後宮妃嬪的東西,都隻有些珠寶首飾,綢緞布料,香料之類的幾種啊。

深受齊王寵愛的妃嬪得到的賞賜或許種類會多一些,但也絕不會像她現在得到的賞賜一般,麵麵俱到。

一股甜甜的蜜糖如泉湧一般,自玉蔻的心窩裡冒了出來,她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開心地吩咐小月:“掖庭令帶著人往我這裡走這一趟辛苦了,小月,給我重重地賞!”

……

另一邊的拓跋勰,正在廷尉獄中陰暗的過道上緩緩地行走著。

本該管著王都治安,掌督察軍吏之權,輔佐諸侯王的國之重臣,之前拓跋勰的王駕入景陽城時,還威風凜凜地騎著大馬行在拓跋勰四乘傳的最前頭的江鐸,此時,正被關押在廷尉獄地下三層,最裡麵的一間牢房中。

那間牢房與彆的牢房不一樣,四周均是堅牆厚壁,牢房門,也是由十分厚重的石頭製成。

當人進入牢房中後,門一關上,無論裡麵的人被嚴.刑.拷.打之下,狼狽得發出多麼地撕心裂肺的哀呼,外麵的人,也無法聽得一絲半毫。

是最適合,用來嚴.刑.逼.供那些身份特殊,交代出的話,不宜為外人所知的地方了。

拓跋勰抬步剛進了江鐸所在的牢房,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味兒。

他定睛看向不遠處的江鐸。

男人夜裡被他的影衛從床上抓了來時,身上穿著的一件月牙白的褻衣,此時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千瘡百孔了。

其上,還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血塊,以及,烙鐵燒焦衣服時,生出的黑塊兒……

緩緩地踱步到了江鐸的身前後,拓跋勰冷嗤一聲:“都這樣了還不交代,看樣子,你對孤的皇嫂,是真的愛得很深啊!”

江鐸,是武後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便有婚約,本來,如果沒有陛下的橫刀奪愛,武後,應該是要嫁給江鐸的。

拓跋勰對麵,男人被這一天多的折磨,已是弄得奄奄一息了,此時,頭都蔫答答地垂了下來。

“要殺要剮,大王讓人直接動手便是,何必如此奚落江鐸?”儘管全身幾乎沒有了什麼力氣,可江鐸心中自有一股傲氣,讓他無法就此認下拓跋勰對他的感情的嘲諷,他強撐著開口回道。

明明他已是亂發蓬麵,形狀似鬼,聲音微得近乎於無,可,他說出的話中,那種視死亡為吃飯喝水般的平淡事兒,毫不害怕的大氣,讓聽者的心裡,有的人越發憤怒,有的人若有所思。

越發憤怒的人,是跟著拓跋勰一起過來的趙城。

素來沉穩的趙城,頭一次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不顧拓跋勰在側,猛地衝上前去,一把qia住江鐸的脖子後,怒目圓睜,惡狠狠地吼他:“你差點兒害死大王,還很得意?”

“你知不知道大王一身,關係著代地數城?”

“怎麼著,代地成千上萬的黔首們的生命,都不及你對武後那狗屁的愛情重?”

“你還是個人嗎?”

他想害死大王?

怎麼可能!

如果他未曾來代地做這一趟中尉,未曾與拓跋勰有著數年的君臣之誼,武後讓他殺代王,他拚死也會去完成。

可在代地這麼些年,在代王的身邊追隨這麼久,在無數次與匈奴的戰爭的戰火洗禮下,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知道風花雪月,愛恨纏綿的江鐸。

有國才有家啊!

若無代王鎮守北疆,匈奴人不消幾年,便可長成氣候,到時候匈奴人的鐵蹄南下,大漢的萬裡江山,俱都要哀嚎遍野了。

他還沒有如此狠得下心。

可這些,江鐸無法言之於口,他的身份敏感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也不想說。

代王與武後,與他而言,一個是義,一個是情,都不好辜負。

難以取舍。

於是,江鐸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又緊,隻攥得拳頭中的五根指頭都有些發疼了,他也沒有為自己反駁一個字。

他對麵,拓跋勰卻敏感地察覺,江鐸的眼底,紅了些。

原本過來,準備以死亡威逼江鐸交代的拓跋勰,瞬間改了主意:“行了趙城,事情還未查明,那些刺客不一定就和江鐸有關係,你放開他。”

其實不是沒有查明。那些黑衣人刺客,武後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的身份,在那些人的衣著、武器等方麵,都特意注意用了北方隨便一個地兒就能買到的,可啟用南方人這一點上,卻恰恰好,暴露了她自己。

猶記得,陛下當初準備開始修陵時,征用民夫十萬人,一半南方人,一半北方人。

建陵,魏國濮陽。

那日刺殺自己的人,可能就是為陛下修陵的民夫這一點,因為派去了魏國的探子還未傳消息回來,所以拓跋勰暫時隻是猜測,但,他直覺,自己的猜測,十有**是真的。

這個可能,前日回王宮後,拓跋勰便派了探子出去查驗,而負責接收探子將來傳回來的消息的趙城,拓跋勰也告訴過。

所以之前在鹿穀山,還能忍著不把矛頭指向江鐸的趙城,剛剛才會忍不住對江鐸動手。

此時拓跋勰發話,雖然趙城覺得,就是將來事情查明了,也與他們現在的猜測差不離,肯定與武後,與江鐸有關,但大王的命令不能不聽,趙城隻得放開了江鐸。

“代國不能沒有中尉,但也不需要再來一個新的中尉,趙城,讓人把他送回中尉府,十二個時辰隨時監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後,拓跋勰往後轉過身,往牢房門口邁步過去時,立時便有一位侍衛幫他把牢房門打了開來。

拓跋勰邁步而出,不疾不徐地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9251052灌溉的營養液~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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