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鐸與小月篇(二更)(1 / 2)

媚王侯 步驚塵 7636 字 3個月前

一更天逝罷, 二更天伊始之時,江鐸剛回了中尉府沒多久, 一直等候在中尉府前院他的院子裡麵的秦侍衛, 看見他的身影後,便自客堂中迎了出去:“中尉。”稱呼了江鐸一聲兒後,秦侍衛抬手把一封信遞向江鐸,

“這是中尉你的阿母托屬下轉交給你的。”

江鐸淡淡地“唔”了一聲後,抬手接過信件。

又往前行了十數步後,江鐸抬步邁入前方的客堂中, 在主位處坐下後, 低下頭去, 拆開了手裡的信件。

見信中阿母說她和他阿翁的身體都挺好的, 家裡也挺好的,他不用記掛, 又勸了勸他成婚後多讓著自己的媳婦些,要對人家好之類的話後,江鐸苦澀地笑了笑。將寫著墨色的字跡的信紙重新折疊好, 塞回原先的信封裡麵後, 江鐸抬起頭來, 望向旁邊垂首而立著的秦侍衛:“我讓你去大慈悲寺求主持給你菩提手串,求到了嗎?”

之前, 確定迎娶小月後,江鐸便派了自己的心腹侍衛秦侍衛,連夜出發, 前往京兆郡向他的父母傳達他即將成親的喜訊。

同時,還交代了秦侍衛另外的一個任務:到了京兆郡後,去一趟京都城外的大慈悲寺,求和他有些交情的主持送他一個菩提手串。

想著之後給小月戴上後,將來她生孩子時,那被大師開過光的東西,能夠保佑他們母子平安。

“求到了的,已經放在中尉你的書房裡麵了。”

江鐸微微皺眉:“怎麼沒有送去給夫人?”

“屬下覺得,那菩提手串,如果是中尉你親自過去給夫人的話,夫人應該會更高興一些。”

自己送過去,她恐怕會更不高興才對吧。

江鐸心下苦笑,不過下屬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忍斥責,點了點頭後,他站起身來,步出客堂後,往書房而去。

……

“你先退下吧。”抬手敲開了小月所在的宴息室的門後,江鐸對前來開門的一位負責今晚在小月屋裡值夜的侍女道。

江鐸可是這個府裡的男主人,雖然她們平日經常見到家裡的夫人,對江鐸不太客氣,但可沒有哪位侍女便敢就此輕視江鐸了,有些人,彆的人可以對他不客氣,但她們,卻是沒有那個資格的。

恭敬地應下了江鐸的吩咐後,侍女也顧不得自己此時身上才披了一件短襖,一出去肯定會很冷了,連忙轉身離開。

江鐸則大步入內,沒一會兒,便走到了內室中擺放著的雕花大床前。

一抬右手,拂開床邊垂落著的重重簾幔,將其彆在旁邊的金鉤上後,江鐸矮身坐上床邊沿,把特意放在胸口處暖了一路的一個手串掏了出來。

那手串由108顆菩提子串成,呈紫紅色,每一顆都圓潤飽滿,上麵泛著晶瑩的光澤,還隱隱地,帶著些許寺廟中常年縈繞的檀香。

擔心掀開被子小月會冷,江鐸微傾下身,把雙手探進被窩裡麵,到處摸.了.摸,尋著小月擱在靠近床外那一側的左臂後,男人的雙手連忙圍了過去。

把她的左臂稍稍抬起後,江鐸緩緩地把那串菩提子,戴在了小月的左手手腕上。

被窩裡麵,原本沉睡著的小月那烏黑的眼睫,忽然間顫了顫。

為小月戴好了手串後,男人貪戀她那柔若無骨的左手上滑嫩的觸感,雙手繼續擱在被窩裡麵,一上一下包住了小月的左手後,男人輕輕地歎息:“小月,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願意和我好好地過日子?”

過日子。

又是過日子。

先前被男人的舉動已是驚得醒來了的小月冷哼一聲,猛地把自己的雙手自男人的手心中抽了出來後,往床裡麵側過身去:

“願意和中尉過日子的女人多得很,中尉又是何必,非得勉強小月呢?”

原來,和自己好好兒做一對正常的夫妻,過正常的日子,對她而言,已是勉強了嗎?

這個認知,讓江鐸的心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擰著眉頭反駁:“可是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想娶。”

這句話的潛意思,也就是說他想娶的人,隻有小月一個了。

原本,這樣的話,讓女人聽了,肯定是會很開心的。

但小月,在有孩子之前,江鐸,也是不想娶她的。

所以,此時此刻小月聽了江鐸的這話,立時,便把自己代入了#我一個都不想娶#的那一群人中,心裡麵,頓時更加不快了。

“因為她們沒有懷中尉你的孩子?”她語氣尖酸地刺江鐸,“那還不容易,隻有中尉放開一些,想讓誰懷上你的孩子,不是很簡單的事兒。”

“林小月!”

江鐸果然被氣著了,連知道小月不喜歡人家連名帶姓地喊她——加上姓氏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名字特彆土——男人此時都顧不得了。

他還敢吼她!

明明成親之前,她就已經和他說過,婚事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他為什麼還做那麼多讓人誤會的事情?

是想渾水摸魚,就此讓她這麼囫圇著兒跟他就過一輩子?

休想!

小月真是越想心頭火氣越大,她騰地自床上坐了起來,往床外那側半轉過身子後,冷著一張芙蓉麵和江鐸翻舊賬:“我明明一直就在說,我們之間的婚事是為了孩子而暫時行的權宜之計,不是真的,你為什麼還要把這件事告訴你京兆郡的父母?”

現在好了,他的阿母竟然讓人送了那麼多的東西來給她,她連拒絕都不好拒絕。

“婚姻大事怎可兒戲?我娶了你,你便是我江家的兒媳了 !就算未來我們可能會分開,但在那之前,隻要我們一日不曾和離,你就是我江鐸的妻子,沒有真的假的之分!”

“如此,為何不能告訴我的父母?”江鐸理所當然道。

既然他想的和她不一樣,當初為何不提出來?

那樣的話,她當初的選擇,說不定就會和今日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