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嫵正心虛,正怕被人看到紀雅歌醉酒的樣子, 柔聲細語安慰:“雅歌, 你身體不舒服, 表姨帶你休息去。”
她踩著高跟鞋, 刻意讓紀雅歌伏在自己臂彎中, 將她往電梯方向帶去。
紀雅歌喝了加料的果汁, 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窩在阮眉嫵懷中唧唧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是一家高級酒店,阮眉嫵艱難的將紀雅歌帶到她預訂好的房間前,一手扶著她一手刷房卡。
門開了,阮眉嫵鬆口氣, 想將紀雅歌往房間帶。
就在這時, 一隻修長的手,將房卡從她手中拿走:“你在做什麼。”
清冷的質問, 讓阮眉嫵打了個激靈。
她抬頭正對上李白麵無表情的臉龐,慌張的連話都忘記怎麼說了:“我, 我送雅歌來酒店休息。”
紀雅歌身上沒酒味兒,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酡紅, 軟綿綿的靠在阮眉嫵身上,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的蝦子, 一看就是被人下藥了。
“你是她什麼人。”
李白的質問,讓阮眉嫵心底發慌。
她從沒和他正麵打過交道,但從蘇默那邊了解過很多。
他可是能讓蘇默吃了大虧, 而且迄今為止不願透露,究竟吃了什麼虧的男人。
“我是雅歌的小表姨啊,你是她的偶像關白吧,我聽她提起過你。”
阮眉嫵尬笑著找話題,試圖降低李白的警戒心,同時一雙眼不住的往房間裡瞟。
她剛才隻顧著哄騙紀雅歌,沒確認蘇默來房間沒。
他如果在房間裡,她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房間裡有人?”
李白目光犀利,阮眉嫵拚命搖頭。
他越過阮眉嫵走進房間,她失聲叫到:“不要進去。”
這是套房,李白走到客廳時,蘇默突然從房間內走出,麵上還掛著笑意。
“我們又見麵了,老同學。”
完了!
阮眉嫵臉色蒼白,扶著紀雅歌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被抓了現行。
蘇默一臉坦蕩的跟李白打了招呼後,故作驚訝的望著阮眉嫵:“咦,雅歌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病懨懨的。”
阮眉嫵拚命動腦筋,情急之下想出一個蹩腳的借口:“雅歌身體不舒服,我想著帶她到我們房間休息會兒,咱們不是訂了套間麼。”
什麼都沒發生,她要鎮定,不能自亂陣腳。
李白掃了阮眉嫵一眼,直接當著兩人的麵撥出了報警電話:“你好,這裡是金悅酒店1608,有人疑似對薈星影視傳媒公司千金下藥,還望警方同誌前來調查取證。”
阮眉嫵嚇得魂飛魄散,又不敢丟開懷中人,幾乎是帶著哭音哀求:“關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我真的隻是想帶雅歌上樓休息。”
李白沒理她,又撥出了一個電話,這次他打給了薈星影視傳媒公司版權部的負責人。
負責人得知總裁千金疑似被下酒,嚇得急忙越級彙報給紀賀然。
警察很快趕來了,蘇默沒離開,始終坦坦蕩蕩麵帶笑意,哪怕他心裡已經恨死了李白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他盯了紀雅歌這麼久,終於找到機會將鮮嫩可口的肥肉吞到肚子裡,就這樣被李白破壞了。
紀雅歌性格單純好操縱,又有一個好爹,隻要將她控製在手心,蘇默不愁搭不上影視開發這趟快車。
有女警將紀雅歌扶了過去,阮眉嫵唇乾舌燥,麵對警察的盤問,說話顛三倒四,眼神不住往蘇默身上飛。
蘇默心中暗罵阮眉嫵蠢,和警察說話時一片和氣:“您好,警察同誌。我和阮眉嫵是好朋友,所以給了她我的房卡。至於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狡猾又擅長撇清關係,這就是蘇默。
李白冷眼旁觀,隻覺蘇默這人惡臭不堪,比古時的采花賊還要令人作嘔。
他不僅愛占女人便宜,強迫對方服從,還要榨乾身邊女人的每一滴血。
紀雅歌明顯被人下了藥,阮眉嫵的托辭在警方眼中,就顯得尤為可笑了。
“雅歌,雅雅怎麼樣了?”
紀賀然帶著秘書衝進來時,聲音一片慌亂,莽撞的樣子完全不像運籌帷幄多年的商界老狐狸。
他一共就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全都視若珍寶。
警察簡單交到了下情況,紀賀然抱著昏迷的女兒,看到她暈暈沉沉的樣子,瞬間紅了眼圈:“警察同誌,我要立馬送女兒到醫院!她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還是做父親的想的周到,警方見紀雅歌沒什麼大礙,就將主要精力放到了排查真相上。
“您放心,令千金應該是中了普通迷藥,睡一覺就能醒過來了,但送到醫院檢查一下更妥當。”
紀賀然看著女兒緊皺的眉頭紅撲撲的臉蛋,心中生出無限恨意。
他在娛樂圈浸淫多年,哪兒會不懂其中彎彎繞繞,女兒這是被人算計了!
他家雅歌才十六歲啊,究竟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孩子都不放過。
要不是及時被人發現……紀賀然不敢想象,女兒可能會遭遇什麼。
他將女兒交到女秘書手中,忍著心中怒氣向李白道謝:“感謝關白先生出手相助,在下紀賀然,這是我的名片,小女時常在家中提起你。”
紀雅歌天天在家裡念叨關白,以至於紀賀然雖未和他謀麵,但熟悉他的長相和筆名,反而不清楚他的真名。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紀小姐性格單純,總會有居心叵測的魑魅魍魎欺上身,紀先生還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李白說到這裡,將視線移到蘇默身上:“比如這位酷愛浪跡花叢,今天突然讓人將昏迷的紀小姐送到酒店房間的蘇先生。”
紀賀然心頭竄起一股邪氣,衝上前一一巴掌扇到蘇默臉上:“賤種,再敢招惹我女兒,讓你好看!”
蘇默不是躲不過這一巴掌,他隻是沒想到紀賀然這麼衝動,愣神的空當就被打了。
彆小看一位父親的怒火,蘇默臉上火辣辣的,五個指印清晰可見。
“你憑什麼打我!有錢人就能仗勢欺人,為所欲為麼!”
蘇默氣的牙齒咯咯作響,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上。
他重生後,使出渾身解數,隻為站在高處做人上人,隻為洗刷前世遭人鄙夷嘲笑的屈辱。
這一巴掌,像照妖鏡一般將他打回原形。
不管他怎麼努力,在真正的有錢人麵前,依然顯得那麼卑微。
蘇默永遠不會反思,為什麼彆人看不上他,他又做了什麼下三濫的事。
紀賀然被蘇默的無恥氣到,指著他的鼻尖罵:“好一個心術不正的東西,老子一句話就讓能讓你滾出娛樂圈!”
都是千年的狐狸,紀賀然哪兒看不出蘇默的陰損打算。
他麵相輕浮眼神裡透著邪氣,將女兒哄騙到酒店房間來,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紀賀然越想越氣,當著眾人的一麵,一腳踹向阮眉嫵:“好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紀家哪裡對不起你!”
要是女兒真出了事,紀賀然絕不會原諒自己引狼入室的行徑。
“紀先生,請冷靜。”
警方沒想到,紀賀然一把年紀脾氣還這麼衝,急急攔住了他,免得他再動手打人。
阮眉嫵手捂著腰,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一個字都不敢說。
她跟紀家說是親戚,其實一表三千裡,也是紀老夫人心善,才願幫襯他們一些。
阮眉嫵比紀雅歌大不了幾歲,人又比較聰明成熟,所以跟她關係不錯。
她慣會做人,常陪紀老夫人說話,紀賀然夫婦也不小氣,隔三差五就送阮眉嫵一些名貴奢侈品,工作上也願提攜她。
所以當看到女兒疑似被阮眉嫵下藥,送到蘇默床上時,紀賀然才會這麼憤怒。
“紀總,我真的沒惡意,隻是想帶雅雅休息一下。您看我以前帶著雅雅出去玩了那麼多次,哪次讓她吃過虧?”
阮眉嫵忍著痛處解釋,可憐巴巴的看著紀賀然,指望著他能心軟。
她真的清白無辜麼?
引誘阮眉嫵辦下錯事的,不單是金錢的誘惑,還有她對紀雅歌的嫉妒和不甘。
她處處都比紀雅歌優秀,卻要像保姆一樣,陪在天真無腦的少女身旁,替她處理各種雜物。
“警察同誌,請你們一定要徹查此案。”
紀賀然看都不看阮眉嫵一眼,拜托警方徹查此事後,將女兒送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