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跑得比兔子還快,獨留下受傷的匪徒, 被京兆尹的官差捉住。
李白暗追了一路, 找到了他們藏在偏僻處的老巢。
“唉, 今天真是倒黴。不僅沒把方佑平劫到青樓, 將他腿打斷臉上刻字, 還折損了一個兄弟。”
“難道方佑平真的有文曲星護體, 咱們會不會遭到天譴?”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人, 將手一揮,虎著一張臉罵道:“狗屁文曲星護體,還是想好怎麼跟主子交待,保住腦袋要緊。”
李白聽到這裡,感慨這夥人腦子的確不好使。
三皇子膽大, 五皇子膽子也不小, 竟然私養了一群亡命之徒。
殺一群草莽之徒,李白還嫌臟了自己的手, 揮手一把迷煙將人放倒後,接著又用匿名信的方式通知了京兆尹。
且不管他們能不能追查到五皇子身上, 李白自己是要報這個仇的。
三皇子被剪除了羽翼,五皇子最近倒是蹦躂的歡暢。
李白是默默奉獻, 甘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麼?
顯然不是。
報仇,就要將對方從巔峰之上拉下來, 摔的粉身碎骨才有意思。
他們視寒門士子為螻蟻,殊不知在旁人眼中,他們也隻是一堆貪婪無度的蛀蟲。
“廢物, 一群沒腦子的東西!”
得知手下沒劫走方佑平,反而被京兆尹抄了老巢,五皇子氣的差點嘔血,杯盞砸了一地。
砸完之後,他心中鬱氣難平,神色狠厲的吩咐手下:“想辦法潛入獄中,弄死那群沒用的東西。手腳乾淨點兒,彆留下把柄。”
“屬下遵命。”
區區一個方佑平,喬誠義還真沒放到眼裡。
就算父皇有心重用他又如何,他現在隻是小小翰林院編撰而已。
一計不成,五皇子心中又生一計。
既然陰謀處置不了方佑平,他就用陽謀逼他就範。
三皇子被禁足後,雍珩帝為了寬解何淑妃,解了長歡公主的禁足。
兄長被狠狠發落,母妃鬱鬱寡歡,長歡公主也格外失落。
她心中還惦記著方佑平,那樣一個清風朗月才華蓋世的美男子,長歡公主怎舍得拱手讓人。
可她久居宮中,在宮外並無勢力,想要見上方佑平一麵都難。
所以當五皇兄提出可以幫她一把時,長歡公主不疑有他,歡天喜地的應了下來。
李白鮮少參加集會宴請,為了將他引入局中,五皇子費了不少心思。
長歡公主刁蠻任性,五皇子對她並無多少手足之情,隻是想利用她的名節,毀掉方佑平的前程。
前途儘毀的寒門狀元,到時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文人聚會,少不了行酒令,酒酣耳熱還要舞文弄墨一番。
李白一杯一杯的飲酒,眸光清明,無半點醉態。
收了五皇子好處,想要灌醉李白的人,隨著宴會接近尾聲,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五皇子是諸位皇子中,性格最外露,最受不得閒氣的。
得罪了其他皇子,若是沒造成惡果,隻消賠禮道歉。
不小心冒犯了五皇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們收了五皇子給的好處,要是不能將李白灌醉,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新酒端了上來,李白拿起酒杯,嗅到一股迷藥的味道。他假作不知,仰頭喝酒時,將酒水倒進袖子裡又用內力烘乾。
做戲要做圈套,李白手撐著額頭,麵頰露出一抹嫣然,眼神也多了稍許迷離。
“快哉!大家一起喝酒,咱們今日不醉不歸。方狀元怎麼不喝了?若是醉了,宋某扶你到廂房中歇息片刻。”
翰林院同僚庶吉士宋圖珍殷勤詢問,李白扶額皺眉:“頭痛,我略坐一會兒就好。”
“這怎麼能行,方狀元不必客氣。”
宋圖珍熱情挽住李白的胳膊,將他往廂房方向帶。
走到假山附近時,李白抽出胳膊,麵色冷淡到:“方某先行一步,宋吉士請自便。”
“你——”
宋圖珍驚愕的看著李白神色恢複清明,張口無言,伸手去拉他撲了個空。
“既然方狀元沒醉,不如一起回宴上開懷暢飲。”
宋圖珍收起驚愕,擠出笑容,想要將李白騙回宴席上。
“不必,改日再會。”
李白轉身離開,宋圖珍目露憤恨之色。
他出身貧寒,親族之中無人做官,文采品貌又一般,在翰林院熬了三年,還沒轉為編修。
每隔三年翰林院就會湧入一批新鮮血液,宋圖珍是嫉妒李白的。
他才華橫溢,深得陛下看重前途無量,而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翰林院蹉跎時光。
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攀上五皇子,宋圖珍不願錯過這個向上爬的機會。
李白離開了,宋圖珍渾身發冷血液逆流,渾渾噩噩的朝左手第三間廂房走去。
他沒完成五皇子交待的差事,總要到廂房中去一趟,免得裡麵人久等。
宋圖珍推開門,撲麵而來一股濃鬱糜爛的香氣。
“方——”
他剛要說,方狀元沒過來,隻見一個眉間貼著花鈿,衣衫單薄容貌明豔動人的女子,笑靨如花的喚:“方郎,你終於來了……你是什麼東西!”
長歡公主在廂房中,急切的等待情郎到來。
門開的瞬間,她心花怒放,嬌滴滴的抬起頭,正要投懷送抱,沒想到眼前出現一個,長著大蒜鼻三角眼的醜東西。
長歡公主又驚又怒,大聲嗬斥對方。
美人含嗔,彆有一番風情,宋圖珍兩腿酥麻,三魂六魄飛了一半。
他細細審視著眼前美人,越看越眼熟,最後驚叫到:“長歡公主?”
宋圖珍曾遠遠的見過長歡公主幾次,依稀記得她的容顏。
“狗東西,誰準你直呼本宮名諱!”
長歡公主大怒,橫眉豎眼指著宋圖珍罵:“方狀元人呢,你快給我滾出去,不要臟了本宮的眼。”
宋圖珍將前後事串成一條線,這才知五皇子讓他將方佑平送過來的用意。
堂堂公主,竟然輕浮浪蕩到如此地步,主動算計當朝狀元郎。
宋圖珍不齒之餘,又覺自己眼前出現一條通天大道。
長歡公主尚未選駙馬,若他能尚了公主,何愁榮華富貴不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