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原慕和謝執轉身走了。
門外,院長突然對原慕說了一聲,“謝謝。”
原慕笑著搖搖頭,然後按住嘴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彎起的眼睛是難得一見的活潑。謝執頓時覺得自己被晃了一下眼。
一直到兩人走出孤兒院,謝執才恍然回過神來。
“看你爺們好看看愣了?”四周沒人,原慕捏著他的下頜狠狠親了一口。
謝執頓時紅了臉,開口就要反駁,結果卻又被原慕狠狠親了一口。
“你瘋了!這是在外麵!”
原慕頓時委屈,“怎麼我見不得人?”
謝執咬牙,“不是。”
原慕不依不饒,“那你乾嘛總躲著我?”
謝執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不動了。那意思是,算了你親吧!
大義凜然的模樣仿佛是要去上戰場。原慕忍不住笑著抱住他,然後把人往車上帶,“不逗你了,走吧!線索有了,回去查案。”
提到案子,謝執也回過神,“你有懷疑對象了?”
“嗯,有。”原慕問謝執,“你呢?你有嗎?”
謝執點頭,“我也有。剛剛我這頭有人回複了,說查到當時給遷陵母親買墓地的人了。”
“是遷陵父親?”
“對。調查的人表示,當初遷陵母去世後,遷陵父親給了鄰居一筆錢,拜托他們幫著料理遷陵母親的後事。下葬那天,他回去了一次,將遷陵母親的遺物帶走。如果沒有猜錯,裡麵八成就有那盒火柴。”
原慕點頭,接著往下分析,“不僅是火柴,我猜測這裡麵還有遷陵和他朋友的事情。一般學生的夏令營不會太貴,按照孤兒院的情況來看,他們手裡的零用錢也絕對不會是一個特彆誇張的數目。”
“而且三個孩子想要查到大人的住址不會太容易,除非有人幫助他們。”
“遷陵的媽媽。”
“我是這麼認為的。他們想要尋親,遷陵不敢告訴院長,就一定會求助自己的母親。所以遷陵媽媽一定知道他們尋親的事兒。這七個孩子關係很好,幾乎是親如一家。而在家長院長手裡其實是有這七個孩子的家庭資料,所以詳查起來不會那麼困難。”
“是這樣。”謝執接著解釋,“我的屬下調查了遷陵媽媽後來的行蹤。孩子沒了以後,遷陵媽媽曾經有一年是在各地徘徊,最後才選擇回了老家。”
“她之所以走那麼遠,多半就是為了尋找剩下孩子的父母,勸說他們把孩子接回去。”
“沒錯。可惜遭到了拒絕。而這些內容,或許都被她記錄下來,進而被遷陵的父親找到。”
“遷陵父母因為什麼離婚?”
“遷陵父親賭博。”
“那就對了。”原慕點了點頭,“年輕時候爛賭妻離子散,之後潘然悔悟,想要彌補,可卻已經家破人亡。妻子和孩子都走了。”
“所以悔恨之下,他選擇了幫助自己兒子剩下的兄弟姐妹。他知道遷陵和其他六個孩子的約定,所以按照妻子留下的記錄挨個尋找。試圖說服這些父母接回孩子,可惜失敗了。”
“有一個細節,黎飛的弟弟黎跳,大概三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按照黎飛父母的情況,很難想象他們會對黎跳說實話。所以黎跳或許是從彆人口中得到的這個消息。”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遷陵的父親。”
“他三番五次上門試圖說服,可最終無果。最後在悔恨和衝動之下,他犯下了第一起案子,潘多拉的盒子就此打開。”
“遷陵和黎飛瀟瀟他們約定,要一起找回父母,成為最幸福的人。那麼,如果活人不能溝通,就乾脆殺了他們。這樣,即便那些孩子沒有等到,也不會覺得自己是被拋棄,隻會以為是父母先離開了,所以沒有來得及接他們。”
“不僅如此,還有遺產。就想瀟瀟的這個案子,瀟瀟父母在燕京,人一走,光是燕京的那套房產,就已經可以讓瀟瀟後麵的生活過得舒適許多了。”
“是這樣。”關於原慕的推測,謝執完全認可。
“我叫人查了他的來往記錄,在案子相關時間裡,他的確到過那幾個城市。當然了,表麵名義是跟隨公司考察。”
“不僅如此,黎跳不是自己從燕京來的省城?我們查到,遷陵的父親,當時也在同一列火車裡。並且是同一列車廂。”
“這就是了。他帶著黎跳來,又和黎跳在同一空間裡,所以黎跳不害怕。否則,一個五歲的小孩,獨自一人在陌生的地方待這麼久,早就要哭鬨了。”
“所以根據現有線索,已經可以把他當成嫌疑犯要求提審。”
“你的屬下已經去帶人了嗎?”
“嗯。”謝執答應了一聲,“不出意外,今天就會結案。”
目前所有的線索終於行成一個完整的閉環,每一條都指向遷陵生父這個從未出現在大眾麵前的人。
接下來的提審,不出意外,總能找到確切的證據,可以把人定罪。
謝執閉了閉眼,算是鬆了口氣。他下意識轉頭看原慕,原慕袖口的扣子並沒有係上。
謝執突然抓住原慕的手腕,把他的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拿到傷疤。
“乾嘛?敢說難看我就咬你!”原慕臉上依然笑盈盈的。
可謝執卻難得主動伸手,把原慕抱在懷裡。
“怎麼了?”原慕十分驚訝,卻聽到謝執在他耳邊小聲問他,“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