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我不舍得(1 / 2)

“所以, 你說小白給你的啟發是什麼意思?”原慕故事說了一半,謝執卻並不能明白。

原慕懶洋洋的靠在謝執身上問了他一句話,“你知道那個位麵, 後來那個昏君如何了嗎?”

“如何?”

“作惡多端,卻是個長命百歲的壽元。最可笑的是, 他的王朝也沒有傾倒。他是個廢物, 可他的兒子卻是個明君。竟然硬生生將已經快要完蛋的國家救了回來。”

“而更可笑的是,這個昏君的孫子,也同樣是少見的帝王之才, 父子倆竟然讓這個王朝往後又存活了三百多年。”

“可謝執你說,縱使兒孫無罪,這昏君配嗎?生前榮華富貴, 權傾一世。死後葬於皇陵, 享萬人敬仰, 諡號英睿至仁, 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太扯淡了?”

“說什麼英睿, 守著十萬大軍攻不下一座孤城。說他至仁,動輒埋葬一個村子人的性命。這種不仁不義的昏君最後也長命百歲了, 他憑什麼?”

原慕這幾句話問的犀利,謝執無法回答。

可原慕卻幫他回答了, “這個昏君, 祖上有人成神。”

“雖然傳到如今,血脈已經十分稀薄, 幾乎沒有。可就因為這麼一丁點的關係, 天道便厚待與他。就連他的子孫,也一並保佑了。”

“可那些被他坑害的無辜百姓呢?”

“隻說那村裡慘死的幼童和那位老太醫。這些孩子裡有不少才剛出生, 就算說他們曾經作惡,也是不可能的。至於那名老太醫,從醫數十年,救過的人命,比那昏君喝的白水還多。”

“結果卻全都不得好死。天道可公?”

謝執沉聲,“不公。”

原慕笑著點頭,“也就你敢這麼直白。”

然後他又歎了口氣,“所以,當時小白哭,我也在想一個問題,它分明是出於善意,為什麼結果卻不得善終?”

“不,不應該說小白,而是我們所有人都一樣。我們往往行事乾涉人類,不過是出於善意,為了救人,可最後卻事與願違。難道天道就那麼不可抗力?”

“所以你就想到了重訂法則?”

“沒有,當時還沒有。”原慕閉上眼,“我那時候沒有精力。你記得嗎?我因為小白的事兒,錯過了你的生日。回來之後話都沒說就閉關了。你還因為這個和我鬨了好大脾氣。”

謝執想了想,點點頭。他當時的確生氣了,可並非是因為原慕不給他過生日,而是由於彆的羞惱。

謝執那時候已經對原慕動心,通過日常觀察,也覺得原慕對自己格外不同。因此,謝執原本打算在生日這天接著醉酒單刀直入,就算是原慕想要拒絕,也不會顯得太過尷尬。以後徐徐圖之就好。

可謝執準備了許久,還特意做了一身難得豔麗的衣裳,早起更是打扮了一早晨,打算討原慕喜歡,什麼讓他難為情的事兒都乾了。

結果,原慕竟然沒來!

這下好了,全收容所的魔物都知道謝執心悅原慕,卻被原慕拒絕。謝執一向臉皮薄。如此一來,更加繃不住,當時年紀也小,直接就惱羞成怒了。

“原來是這樣!”原慕聽了也很是驚訝,“那你為什麼沒敲門找我?”

“你回來就說要閉關,又沒送禮物,這不是明顯拒絕我嗎?那時候我怎麼可能再去找你?我又不像那些總纏著你的那麼沒臉沒皮……”謝執說到這,眼裡就多了點委屈。

原慕趕緊把人抱住哄了哄,“彆瞎說,寶貝兒,你和他們怎麼能一樣?”

可剛一說完,原慕又覺得自己說的這話挺像渣男的,隻好解釋一句把謝執的重點轉移,“我當時閉關不是因為拒絕你,是我舊傷犯了。”

“什麼?”

“我在抓小白的時候,也同樣乾涉了凡人的命運。我不是救了那個老太醫的兒孫,然後護了一城池的百姓嗎?可本來,他們都要死的。我硬生生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法則認為我鑽天道空子,所以給了我點懲罰。”

“我當時一回去,就躺在床上動不了。你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小白那時候傷心壞了,年紀也小,我的傷它照拂不了。我自己也沒法開解它,所以才把人送去你那留給你教導。”

謝執回憶了一下,突然想到原慕那時候出關前是燒了不少衣服。

“你燒了是因為衣服沾了血洗不乾淨了?”

“嗯。”原慕自己也笑了,“彆說沾了血,就是沾了灰我都不見得能弄得乾淨。你自己數數,從幾歲起就開始給我洗衣服了?”

謝執淡定的接話,“六歲。”

“要不要這麼認真?本來就有淨塵咒不需要洗。就你人不大,破規矩多。”

“不一樣,衣服怎能不過水洗?又不是在外麵。”謝執和原慕對視,把外套解開披在原慕身上。

夜裡風涼,原慕的身體總是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