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官家和聖人大手筆的給了添妝的賞賜,就把柳家給顯得又小氣又不會看風向,現在已經不是示不示好的問題了,是不能得罪的問題。
所以在這天傍晚,蘇蘇還在重新清點自己嫁妝,準備重新列單子的時候,她聽說小院門口來了一長溜馬車,是柳氏一族“準備多日”的添妝,並奉上禮單。
淑雲作為正式加入蘇蘇戰隊的成員招待了柳家管事,非常客氣的感謝了柳家對蘇蘇的關愛,並期待柳家參加7月裡肅王府的婚禮。
蘇蘇又看了看禮單,覺得柳家這次是真的大出血,估計是打聽到了今日她從宮中得到的賞賜規模,柳家各房各脈都給出了非常具有分量的,完全配得上宗室王妃身份的添妝。
彆人蘇蘇也不了解,就柳蘇父親這脈她有些了解的,就能看出給得不遺餘力,她覺得自己之後給柳蘇姐妹添妝必須大手筆一點,因為總覺得她們的嫁妝可能柳家已經快給不起了。
當然,這也是蘇蘇不了解情況,她總覺得柳家不過都是工部小官,要在汴京過活,花費少不了,想來錢財很難積聚,卻不知道工部雖然低調,且權勢不多都是實乾,但所掌之事有不少是肥差,如漕運、土木之類,雖然無指點江山之權,卻是很實惠的部門,工部官員大多低調罷了,一般都不缺錢。
算是誤打誤撞刷到了未來肅王妃的好感,柳家人卻隻覺得破財消災,對蘇蘇的熱情都消減了,這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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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就很普通了,因為結案了,蘇蘇在休沐日親眼見到了柳蘇的父兄,他們一如柳蘇記憶中的模樣,好在精神都很好,看起來叛亂案的陰霾已經過去。
蘇蘇與他們約定出嫁時也由他們在小院陪著她。
除了最親近的人蘇蘇誰也沒見,畢竟有禁軍守著,有禦醫之前的背書,她躲得心安理得。
於是日子規律起來,除了溫度在升高,天氣漸漸進入夏季高溫以外,小院裡的日子簡直毫無變化。
直到進入7月,霜兒又跟著淑雲和葉婆婆忙起來,而許禦醫也難得上門複診。
照常叮囑蘇蘇注意保養自己的身體後,許禦醫沒有如往常那樣就告辭,而是說起了以後的事。
“蘇蘇,這幾個月看診下來,你的病情都沒有反複,心疾已經完全穩定了,按理來說,之後老夫偶爾來看看也就行了,可惜老夫年紀大了,打算和官家請辭了。”
蘇蘇沒想到精神矍鑠的許禦醫突然服老決定退休。
“老先生您即使不是禦醫了,也可以繼續看診呀?”
“趁著還能走,老夫可不打算就待在汴京,所以今日要介紹老夫的小徒弟給你認識,要是你不嫌棄他醫術好但不太會說話的話,以後就讓他給你看診如何?”
許禦醫指指今天他帶來提箱的藥童,啊不,是小徒弟。
蘇蘇這才發現今日給許禦醫提藥箱的人不是以往的小童,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長相普通的清秀,加上穿著低調,又很安靜,反正是沒什麼存在感。
“許禦醫的高徒,且是您親自推薦,自然是樂意之至的。”
被自己病人肯定了,許禦醫很高興,他樂嗬嗬的拍了拍自己呆呆站在一邊一點沒有眼力見的小徒弟。
“好,你彆看他木木的,醫術上非常有天賦,便是老夫也多有不及,就是為人木訥,我總擔心自己離開汴京後,他會空有醫術卻餓死自己。”
蘇蘇懂了,這就是禦醫給自己徒弟找飯碗呢,她瞧瞧這位大夫,主動和他說話。
“這位大夫萬福,之前失禮了,請問如何稱呼?”
“我姓李。”
李大夫言簡意賅,還慌忙給蘇蘇回了禮。
許禦醫很頭疼,覺得自己小徒弟不開竅。
“蘇蘇你彆介意,他就是這樣的,不過在醫術上你真的可以相信他,你之前的情況我也和他說了,今日讓他也替你診診脈如何?”
蘇蘇自然是點頭的,她還讓秀秀去叫半夏過來,一起見見以後負責她身體健康的大夫。
“那就麻煩李大夫了,另外也讓李大夫認識一下我身邊的醫女,之前給許禦醫介紹過的,精通藥理的半夏。”
安靜的李大夫苦惱的皺著眉,給蘇蘇診脈的同時還頻頻看她,許禦醫倒是很放鬆的介紹著自己徒弟的情況。
“我這徒兒他現在主要在藥鋪坐堂,但你看他的樣子,又年輕,還不善言辭,病人能找彆人絕不找他的,再這樣下去,我看他想研究的草藥都要沒錢買了。”
蘇蘇倒是覺得許禦醫是個好師父,他替徒弟這樣操心都出自於師徒之情。
“許禦醫一片真心讓人感動,不知李大夫在哪個藥鋪坐堂,不知是不是許禦醫的產業?”
“不是,就是老朋友家的產業罷了。”
許禦醫覺得自己徒弟運氣好,瞧,蘇蘇這是有想法啊。
“其實我剛得了一個藥鋪,彆的店鋪就罷了,藥鋪的打理我實在不懂,不知道李大夫可有興趣接下一間藥鋪啊?”
蘇蘇給的好處非常大,這不隻是看在許禦醫的麵子上,而是李大夫診脈的時間太長了。許禦醫誇他有天分時,蘇蘇就覺得不好,她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現在就是覺得李大夫可能是有了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