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平時和彆人都不愛說話的,在蘇蘇麵前也安靜,但接雪兒的腔倒是很熟練。
“肅王姓趙。”
“哈哈哈……”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但半夏說來就有種冷麵笑匠的感覺。
雪兒覺得並不好笑,她還在真心因為秀秀過於容易動搖而不高興。
“主子一點不上心,她可是貼身女護衛,您又待她這樣好,她怎麼能這麼容易就不忠誠了呢?”
半夏怕雪兒氣憤中做不好擦頭發的細致活兒,怕她手重了弄疼主子,便過去接手。
“你小心些彆把主子的頭發扯到了,仔細秀秀沒事而,你先要被扣了月銀。”
看半夏的樣子,蘇蘇就知道她的態度了,她也是讚同雪兒的,隻是她更穩重且要看蘇蘇自己的意思。
“你們不用這樣點我,這不是讓霜兒去問問了嗎,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再決定何時讓她離開王府。”
半夏見自己主子看得明白且有主意,自然就覺得妥了。
但雪兒還是不滿意,她覺得秀秀不識好歹,簡直不可理喻,她覺得主子的好心都被浪費了,枉費了心意和錢財,她之前就不該為她說好話。
“我後悔了,就不該推薦她給主子的,還不如不讓她進小院呢。”
蘇蘇見雪兒如此憤憤不平,知道她因為自己推薦過秀秀,且真心擔憂過秀秀母女,所以現在更無法接受,隻好寬慰快要爆炸的雪兒,這大熱天的,還是不要爆炸的好。
“雪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還能把人家怎麼想都管了嗎,不適合放在王府,就放在其他地方。”
得了安慰,雪兒還是蔫蔫的,不敢煩主子,她便靠著半夏繼續嘀咕。
半夏躲開了,她倒不是嫌疑雪兒嘮叨,隻是這大熱天的。
“雪兒女使,你就消停點吧,你要是覺得閒,替我去取下那邊那個罐子。”
蘇蘇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長長的頭發已經被擦得半乾,掛在架子上蜿蜒而下,如黑色的瀑布,隱帶波光。
半夏把她自製的護發膏親揉的抹上發尾,是淡淡的花香和淡淡的青草味,是仿佛躺在草地上的味道。
房門外,霜兒正和秀秀說話,聊了幾句,霜兒就知道秀秀沒有察覺自己之前話中的不妥。
“秀秀覺得王府如何呀?”
秀秀聞言笑得眉眼都生動起來。
“我原以為小院已經是再好沒有了,沒想到王府這樣寬敞又精致,剛才路過花園,真是無處不漂亮!”
霜兒微微歎氣,她忍住想要罵醒這個傻瓜的衝動,聽她繼續有些嬌羞的誇獎不過是第一日見到的肅王。
“王爺如傳聞中的英俊斯文,待人和善,他們怎麼說的,溫文爾雅,待我們都那麼有禮,便是與我說話都溫溫柔柔的。”
好的,沒救了。霜兒內心下了判斷,便沒繼續說話。但這阻止不了秀秀的飄飄然,她似乎覺得王府就像仙境一般,無處不值得誇讚。
頭發乾了,蘇蘇也困了,她沒有等王爺的意思,直接歇下了,還讓四月來她身邊守夜,以防萬一。
霜兒陪著秀秀一直在門口等到天完全黑下來,王爺也沒有出現,不但如此,就是一個來通知王爺去了彆處的女使都沒有。
“我們也歇下吧,明日還有得忙。”
霜兒看著黑夜裡的王府,覺得這樣大的府邸在夜裡有些可怕。
秀秀到底是失望的回了她和半夏的小屋,半夏還是平時沉默的樣子,她也沒有搭話,兩人各自吹燈歇下。
第二日,蘇蘇在滿屋香氣中醒來,她早早起來打扮,這天本該拜見肅王長輩的,無奈肅王直係親屬皆已亡故,加上他們成婚是賜婚的緣故,便在這日安排她與肅王去大內拜見官家聖人。
霜兒一邊配合淑雲姐姐和葉婆婆給主子換上大袖禮服,一邊輕輕和她說起秀秀昨日的反應。
蘇蘇昨日睡得好,但還是有些頂不住最後上身的鳳冠霞帔,這外命婦的最高待遇,她有些吃不消。
蘇蘇看著鏡中模糊的自己,覺得今天和昨天也沒什麼區彆,最多就是顏色上的一點區彆,頭上沒有了蓋頭,透過臉上的妝終於能看出點自己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