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聽出來了，這是找她來問馭人之術呢，她倒覺得蘇蘇沒心軟答應是對的，但她還是心軟了些，沒把人直接打發了，還苦惱如何安置人呢。
“你不該還留著她的，不合適便該遣出去，你還是太心軟了。”
“她父兄都病故了，和母親相依為命，原來在市井生存得很艱難，要是我把人遣了，她們沒了活路怎麼辦？”
蘇蘇自知救不了太多人，但秀秀她都已經出手幫了，雖然對她突然情迷肅王很失望，但真的不至於就想看她還有她母親沒了活路。
“她們的活路就隻能是你給的？活路是需要自己爭取的。你的好心她沒接住，該後悔的是她。而且，你待她留情，不懲罰，你身邊好好做事的清醒人兒該怎麼想？”
聖人語重心長的勸蘇蘇，待人以善是好事，卻不是高位者該保持的心態。
“施恩予人，可以，收回不合適之人身上的恩惠，也可以。”
蘇蘇內心震撼，她糾結了這麼久的事情被聖人幾句話理得清清楚楚。
“聖人說得對，我就是太想當個好人了，幫助了彆人就收不回手，這也是不對的。也是因為有聖人給我做主呢，我便也想成為彆人的依靠，也幫幫其他小娘子。”
“合著這又成了我的錯處？”
聖人覺得蘇蘇眼睛裡的崇拜明晃晃的，倒是覺得挺有成就感。
“想幫助彆人，自然是好事，不過我們的善良要有規矩，有底線，不然隻會拖累自己，也耽誤了彆人。”
蘇蘇笑著點頭，她還是會給秀秀留活路的，但，秀秀確實不適合留下了。
從宮中回來，蘇蘇就發現今日留在正院的霜兒臉色不怎麼好。
她回屋換衣服，讓跟著她入宮的淑雲去休息，霜兒便過來替蘇蘇取出要換的衣服。
房裡隻剩下蘇蘇和霜兒，她看了看霜兒難得這麼難看的臉色，想了想。
“今日王府出了什麼事呀，讓我們霜兒這樣不高興。”
霜兒知道主子就是在逗她而已，但她笑不出來。
“主子，原娘子真的進王府了，就是今日。”
蘇蘇倒是沒多驚訝，她還是很隨意的換好了衣服。
和孫家米鋪的少東家親事黃了，原娘子就得找一個更好的才行，不然她和她母親都無法在原來的住處生存了。
言語如刀，自來如此，原娘子之前得了好親事，嫉妒的此時一定拍手稱慶。
那更好的能是誰呢，肅王便是一個好人選，隻是從喜歡之人的正妻變成將就的妾侍，這個落差，她倒是下得了決心。
“主子，你怎麼不說話呀？”
霜兒有些慌，她沒想到最後真的是這樣的結果，雖然之前主子不介意，但事情真的發生，霜兒還是覺得很難接受。
王府後院的普通娘子和王爺心儀的原娘子就不是一回事兒。
“她不是定親了嗎？等了未來夫婿也沒太久呀，就願意被納入王府為妾……定親後未退，現在入王府是否有礙啊？”
蘇蘇猜到有這個可能，不過也覺得事態發生得有些快了。而且，三書六禮，定親便是有了第一個聘書，婚禮在走流程了，這突然被王府納了，屬於橫刀奪愛啊。
“這也是奇怪的地方，我打聽過了，王爺是想正式納她為妾的，上文書的那種，需要經過主子同意得那種，但她拒絕了，入王府就像其他娘子一樣低調，隻是不記名的通房。”
如果不是有了雨兒，霜兒也不能今天就知道王爺納了新人，這一打聽才發現新人是原娘子。
“但王爺還是給原娘子單獨分了一個院子，範婆婆今天忙得不行就是為了安置她。”
蘇蘇發現霜兒關注的重點一直是肅王的寵愛，哪怕霜兒很清楚，蘇蘇是不在意的，但她總是會擔心肅王的寵愛旁落，蘇蘇會受苦。
“霜兒，彆擔心這些了，我考慮的是，定親的小娘子給了肅王做通房會不會不合法，不合理？”
突然被問到知識盲區，霜兒也不清楚啊，她的理智也回來了，對自己的慌亂覺得不好意思，她怎麼就總是穩不住。
“主子，對不起，霜兒不懂。”
“霜兒不懂，我也不懂，但有人懂呀，我記得肅王還有個死對頭，是晏公的次子，或許他知道這合不合法，合不合理。”
蘇蘇想了想，覺得讓手下直接去見晏公之子這樣的汴京頂尖衙內，自己總歸不放心，隻能曲線救國了。
“既然是死對頭，互相總會留意對方的消息的，讓何強傳播一下肅王強納已定親小娘子的消息看看。”
“好的，主子，以後還需要何強在那裡打探消息嗎？原娘子都入府了。”
霜兒想了想，覺得原娘子這麼低調入府可能就是因為她身上還有定親沒取消。
“再等等吧。”
蘇蘇還是覺得原娘子入王府的決定著急了一些，想讓何強看看孫家米鋪的少東家會不會回來找原娘子。
說完原娘子入府的事，蘇蘇說起秀秀的事情來。
“秀秀在小院還是無心訓練女護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