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也端起了聖人的架子,表示自己深念肅王與肅王妃的慈愛之心,讓人立刻去請禦醫。
這時,蘇蘇似乎才鬆一口氣,她和聖人還有肅王仔細說起自己之前被小廝告知這一情況有多麼擔心焦急,已經派人去請開封府幫忙調查雲雲。
蘇蘇表示自己實在想不通一向和睦的府裡怎麼會出現這樣惡劣的謀害,怕這事隻是開始,很擔心剩下孩子們的安全。
她想著,官家聖人信重的開封府一定能幫王府找出罪魁。
聖人聽說蘇蘇找了開封府,覺得這才是她的作風,讓專業的人來解決問題,而不是傻傻的自己擔著。聖人倒是發現肅王聞言後臉色更不好了。
她也理解,王爺王妃的立場是不同的,庶子們出事,蘇蘇很難辦的,她的為人聖人知道,是個乾脆的人,自然希望查出真相,不要牽扯無辜和她自己。
而肅王,他顧忌會比王妃多,也正常。
這三年來,這兩人在人前相敬如賓的,蘇蘇麵上做得很好,一直以王爺的意誌為先。
現在大事上,蘇蘇的表現其實也很好,讓人沒法懷疑她,這番表現外人都知道不可能是肅王妃所為了,太坦然。
但這也表明,他們的相敬如賓沒有敬出真感情,蘇蘇覺得自己的清白比王爺的那些顧慮重要,之前的以王爺為先不過是沒有觸及到她罷了。但聖人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人之常情罷了。
他們感情不深,甚至沒有感情,也沒有孩子,蘇蘇自然不相信王爺,哪怕有一絲她會被冤枉的可能,她也不願意,所以她連王府都沒回去。
這些聖人都看得出來,晚一步聽說以為有八卦趕來的官家也看得出來,他們身邊伺候的內侍、女官都低著頭,也不妨礙她們看得清楚。
肅王自己又何嘗不明白呢。
但從另一方麵來看,當年明明是肅王親自向官家求娶的王妃,但看今日情況,王妃在王府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呢。
有心眼沒心眼的,都發現這對夫妻的貌合神離。好在禦醫到得很快,殿內壓抑的氛圍被打破。
和禦醫一起往宮外走時,王爺滿心裡不痛快,但他又能和自己王妃說什麼呢。
這些年的粉刷太平似乎一下化為泡影,肅王踉蹌了下,還是小內侍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才沒摔倒,但肅王還是崴了腳。
禦醫連忙說要幫王爺看看,王妃好像也是焦急的,但她隻站在一邊,既沒有勸王爺先看看崴腳的情況,也沒有焦急帶禦醫回去看府裡的孩子,她似乎是個賢惠溫和的影子,錯開眼睛就要忽略掉她。
肅王擺了擺手,堅持先回府再說,他不要緊,但他一瘸一拐的樣子看來崴得不輕。看他堅決,其他人也不好再勸,隻能跟著他快步往外走。
隻是禦醫扭頭看了一眼走在王爺身邊的王妃,她明明蒼白著麵容,柔柔弱弱似乎經常生病的模樣,但她跟得不算艱難,男子大跨步的行進速度沒有影響她多少,最多頭上步搖、耳上明鐺晃得厲害一些罷了。
如果不去看她皺著的眉頭,你看她的腳步,甚至稱得上輕鬆。
蘇蘇此時當然不能說心情愉悅,畢竟也算她看著出生的孩子出事了,她不可能是開心的。但因為此事把她與肅王之間的裂痕清楚的擺在了官家與聖人麵前,這是她想要的。
要知道,她想和肅王和離真的很需要官家的點頭,畢竟雖然是聖人的教旨賜的婚,卻是官家提的賜婚。
因為王爺崴腳,蘇蘇順理成章的把大馬車讓給王爺和禦醫,她自上了後麵的小馬車,沒給禦醫推辭的機會。
身邊的四月和半夏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她們都替王妃覺得心情複雜,不敢打擾她。
馬車快行到了王府,開封府已經有推官和衙差跟著霜兒到了王府門口,卻沒能進門,因為管家攔著不讓進,說王妃說了不算數,要等王爺回來才行。
蘇蘇扶著四月柔柔弱弱的走近,心裡在翻白眼,肅王妃說話在肅王府不算數她一直知道,但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的,或表現出來的,她都送走了,沒想到管家就是管家,真敢啊。
肅王的腳被禦醫一包紮更難走路了,一時還在馬車那裡耽擱,蘇蘇已經快一步到了人群聚集之處。
有那麼多人看著,她知道自己又要開始飆戲,於是柔弱的靠到四月身上。
“沒想到管家如此不把我這個王妃和官家聖人信重的開封府當一回事,竟是連門都不讓我們進……”
蘇蘇說著就哭了,不等管家目瞪口呆的從她的邏輯中掙脫,哭泣也口齒清晰的肅王妃繼續可憐哽咽。
“明明是管家讓小廝去請我回來主持大局的,現在怎麼又擺王府管家的派頭,難道堂堂肅王府,竟是管家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