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
林沫坐在床上,渾身僵直,兩條腿像兩根白皙的電線杆子,往床邊直愣愣地伸出去。
“你……放我出去……”
她嗓子都喊啞了,早就不報希望,隨口一喊。
薛露鶴就站在她麵前,手上拿著一盒藥,靜靜看著她。
林沫是鄰家美女的長相,鼻和嘴都比較小,眼睛卻是圓圓的杏眼。
以前的林沫,喜歡化濃重的煙熏妝,把眼睛放大,整個人往夜店成熟風打扮,眼神也總是充滿了精明的算計感。
如今林沫沒有化妝,杏眼微紅,臉頰粉嫩,用啞了的嗓子說著哀求的話,特彆招人憐愛。換作意誌力弱一些的,早就投降了。
而薛露鶴卻絲毫沒有觸動,嘴角緊抿,半蹲下來,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林沫的腿!
“啊!你乾嘛!嗚嗷!”
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痛到發燙的腳踝,林沫嚇得往後一退,雙腿顫抖,一下把腳踝受傷的位置弄得更疼了,又痛得喊出了奇怪的聲音。
薛露鶴一手捉著她的腳踝,另一手拿起噴劑,往她受傷的位置猛的一按,半透明的藥劑重重噴在已經發腫的傷口上。
這些藥剛噴上去時,帶著冰涼的感覺,還挺舒服的,林沫忍不住縮了縮腳趾,小腿顫抖了一下。
隨即她感覺到,薛露鶴的手忽然握緊又放鬆,仿佛在警告她不要亂動。
林沫立刻控製自己,連一絲肌肉抽搐都不能有,誰知道她麵前這變態,會不會又給自己一鞭?
話說回來,這是什麼神書啊,反派這麼變態還不夠,居然還用鞭子當武器,這是什麼風格啊?複古?陰柔?土嗨?炫酷?
林沫儘量用胡思亂想來抽離自己的思維,不讓自己聚焦在腳踝的奇怪感受上。
那藥劑噴在腳上,迅速就開始發熱發燙,漸漸的蓋過了傷口本身的疼痛,火燒火燎的,仿佛在從內部瓦解每一個細胞。
“痛……”
林沫還是沒憋住,牙齒咬著嘴角,眼裡全是疼痛的眼淚,紅著一雙兔子眼,可憐巴巴對著薛露鶴囁嚅了一句。
“記住這痛,是你該得的。”
薛露鶴語調平淡,毫無情緒,手上動作不停
,噴完藥後又掏出一疊紗布,在林沫傷口位置纏了幾圈。
“嗚嗚嗚……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怎麼就是我該得的……”
林沫又開始見縫插針的表演失憶,她現在根本不敢停,騎虎難下是什麼滋味,她今天終於有了深刻體會。
有些謊言一旦說出口,就要用無數其他的謊言來圓,林沫一邊努力表演,一邊暗自給自己打氣:加油加油,我可以的!
雖然麵前的人是國際公認的天賦型影後,演技超一流的那種,眼力應該也很強……
但,但她林沫也是有自己優勢的!至少她勝在自然,自我催眠一級,隻要自己都相信自己失憶,那肯定也能讓彆人相信!
就算這是5s級的不可能任務,她也一定能圓滿地完成!
等林沫暗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完成,薛露鶴也結束了包紮,拎著藥瓶和紗布離開了房間。
林沫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翹著被包成粽子的腳,雙手抓著桌子、扶著牆,單腿一蹦一蹦地挪動到門口。
她伸手,輕輕地抓著門把手,聽到一聲微弱的“啪嗒”聲,門毫無障礙地打開了。
“沒用鑰匙反鎖起來嗎?”
林沫嘴裡嘀咕著,探頭出去看了看周圍。
說來心酸,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以次看見門外的走廊。
走廊本身沒什麼好看的,林沫注意到的是走廊旁邊的樓梯和小電梯井。
她悄咪咪地探出頭,抓著門縫,光腳蹦跳了幾下,在光可鑒人的胡桃木地板上留下幾個腳印。
她奔到樓梯旁邊,又單腳挪著,一點點走下樓梯。
這棟彆墅是中間有挑高天頂直達三樓的,站在三樓樓梯上,其實就可以看清整間屋子的格局,但還有幾個隱藏的房間,林沫有些摸不清楚。
逃跑路線迅速在腦海中成形,林沫頭儘力往前伸,想要搞清楚那幾個看不清的房間是什麼,腳底下試圖再下一層樓。
結果她不小心滑了一下,心臟猛地狂跳,雙手牢牢抱住樓梯欄杆,這才沒摔倒,但還是嚇得喘粗氣,腿腳酸麻。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平複心情後,繼續去仔細彆墅大門的位置,觀察大門的智能門鎖,覺得問題不大。
整棟彆墅裝修輝華美,比林沫上輩子在網上看到
的許多高級彆墅都要好看,可奇怪的是,這麼大一棟彆墅裡,沒有一點多餘的人聲,安靜得詭異。
就連彆墅周圍的入戶花園,也都完全聽不見鳥叫蟲鳴,沒一點生命的活力。
這個薛露鶴,完全沒有傭人的嗎?說好的霸總文必備園丁、管家、仆傭、廚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