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早上醒來就跟卿荊發了消息請假,決定今天在這裡好好照看薛露鶴,但過了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沒什麼用。
薛露鶴享受的是醫院最好的服務,醫生護士輪番過來檢查身體,噓寒問暖,四個護工大媽也是一會兒來一個輪班製照顧,林沫還常常覺得自己礙手礙腳的。
據說徐璐還擋掉了許多合作夥伴啊、有能量的粉絲之類的探視請求,不然估計會更多。
#薛露鶴雪地摔倒骨折#已經在熱搜掛了很久了,這年頭,此類事情根本沒法保密,徐璐接各種電話接到手軟,拚了老命才把各種有權有勢的人擋下來。
林沫呆呆坐在旁邊,看著護工阿姨給薛露鶴擦手擦臉換病號服,忍不住有點臉紅。
薛露鶴身材那麼好,卻任由人擺布,整個人像個精致美麗的娃娃,林沫看了幾眼就覺得羞澀,移開視線,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的轉回來看。
偶爾露出的一小片腰部肌膚,是象牙一樣漂亮細膩的顏色,非常吸人眼球。
換好衣服,護工阿姨拿走舊衣服去洗,薛露鶴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林沫坐在旁邊的陪床上百無聊賴,乾脆自己也躺上去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時分,林沫再醒來時,轉過頭去就看見薛露鶴。
她正對著自己,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黝黑的眼眸中盛滿深情,絲毫未加掩飾。
但發現林沫醒來時,薛露鶴就把目光移開了,那些瀑布一樣流瀉出來、熱烈磅礴的情感,都被刻意掩藏起來。
林沫剛剛被這個眼神所震懾,接著又陷入迷惑。
“嗯……你餓了嗎?有沒有哪裡疼?”
林沫自己也覺得自己問的乾巴巴的。
薛露鶴輕聲說:
“過會兒會有人送飯來的,你想吃什麼?”
林沫:
“……隨意,什麼都行。”
她坐起來洗了把臉,回到病床前坐著,和薛露鶴尷尬的相視一笑。
薛露鶴看她實在是很閒,問了句:
“要不你……去忙自己的事情?”
林沫震驚極了,抬頭看她,忍不住脫口問道:
“你說真的嗎?”
林沫倒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的,自己作為讓她骨折的罪魁禍
首,老是站在薛露鶴麵前,確實也挺礙眼的。
就是有點難以置信,以前薛露鶴經常說什麼“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之類的話,現在卻主動讓自己走了……
薛露鶴眼神往旁邊偏了一下,又清咳一聲,低聲說:
“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隻是……我不想因為我,浪費你的時間。”
林沫愣了愣,忍不住轉過臉去,藏起自己的神情,然後說:
“那好吧,我先回去,你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叫護工,也可以按鈴。”
她儘量說的平靜,可薛露鶴還是聽出來,她聲音裡有一點點顫抖。
是因為害怕嗎?怕自己又是欲擒故縱?
薛露鶴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口安撫:
“你彆怕,我沒有彆的意思,你回去好好休息。”
林沫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薛露鶴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看著那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
她有時候也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不會跟林沫相處了。
她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都是錯的,卻不知道究竟怎樣才是對的,總覺得做任何事都會招致林沫的厭惡。
空有一顆心,卻不知該怎麼拿出來送給對方,這讓薛露鶴心裡不是滋味。
就好像要把一束鮮花,送給花粉過敏的人……兩邊都很難。
*
晚上五點多,外頭又開始陰天了。
徐璐陪在病房裡,埋頭乾著工作,薛露鶴靠在床靠背上在看書,偶爾抬頭看著窗外。
“這天氣不會又要下雪吧……”
薛露鶴喃喃自語。
“應該會的,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雪。”
徐璐迅速回應。
“嗯……你覺得,林沫還會過來嗎?”
薛露鶴望著窗外,似乎隻是隨口一問,但徐璐聽得出來她話語裡的期待和忐忑。
“應該不會了,現在您的情況穩定了,她明天還要上班,沒必要再來。”
薛露鶴點了點頭,好像接受了這個說法,沒再說話。
她拿過書開始看,可是過了五分鐘了,書還沒翻頁。
“她……有需要什麼東西嗎?”
徐璐正劈裡啪啦打字,聽到這話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薛露鶴說的是林沫。
她想了想:
“沒有
這方麵的信息。”
薛露鶴“哦”一聲,繼續低頭看書,手指輕輕在書頁上摩挲。
屋內極為安靜,徐璐用的是軟鍵盤,打字都沒聲音,隻有偶爾的書頁掀動聲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輕輕的敲門聲。
薛露鶴猛的抬頭,把書隨手一扔,身體下意識坐直了,然後壓到自己的石膏塊,又跌坐回床上。
徐璐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來查房的醫生。
看清門外人,薛露鶴失望的閉著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醫生檢查。
醫生叮囑了徐璐一些注意事項,拿著病曆本走了,又有護士進來幫忙看了看點滴和其他儀器的狀況。
屋內重又安靜下來時,薛露鶴這次連裝都不想裝,直接就把自己埋在枕頭裡,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
“徐璐,你戀愛過嗎?”
她話音飄渺的問。
“有過,但我是異性戀。”
徐璐對老板的問題都是有問必答的。
“哦。”
薛露鶴應了一聲,繼續瞪著天花板。
“不過我認為,戀愛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我也有一些心得,您可以參考。”
徐璐繼續說。
薛露鶴好像沒興趣一樣,沒說可以也沒說不行,姿勢動作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