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暴雨野寺(6)(1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0104 字 6個月前

本來應該跟在後麵的後勤車, 竟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掉了隊,沒有跟上來。

嘉賓車後麵,一片空空蕩蕩的黑暗。

“燕哥, 怎麼忽然要停車了?”張無病重新打給了司機,卻是在問燕時洵:“我們訂的星空玻璃酒店穿過山再跑2個小時就到了, 在這過夜的話,也沒有地方可以睡啊?”

“這邊已經出了濱海地界, 連著多天下雨,山體早都被泡酥了。”燕時洵聲音平淡的問道:“兩座山中間的山路不會太短, 你能確保不會發生山體滑坡或是其他事故嗎?單行道, 出了事就被堵在其中, 出不來退不去。”

那邊的張無病縮了縮, 沒敢回答。

燕時洵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 他確實是欠考慮了,沒有想到這一層。

不過……

“燕哥你手機是沒電關機了嗎?”張無病既是疑惑也是為了轉移燕時洵的注意力。想要翻過這個話題:“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你怎麼關機?所以我才隻能打給司機找你。”

怕被燕時洵責問,張無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按照燕哥說的, 先在這邊找個村子借宿一晚吧,明天天亮了雨停了再出發。我記得之前看地圖,這附近有村子來著。我這輛車已經掉頭燕哥你們那裡趕了,很快就到。”

他還疑惑的嘟囔了兩句:“奇怪,我看天氣預報沒說有大雨啊?難道是因為中途改了路, 那邊沒有雨這邊有雨嗎?”

手機?

燕時洵不是會把手機拿在手裡,每時每刻都離不開的人。所以直到張無病問他, 他才想起來去摸手機。

但是卻摸了個空。

不過燕時洵一時也顧不上去找手機,他向張無病問道:“你把新的路線發給了後勤車對吧?你最後一次收到後勤車的聯係是什麼時候?”

張無病被他燕哥問得一臉茫然,但還是乖乖回答了:“發了, 好像天黑後就沒聯係了。怎麼了燕哥?”

“後勤車,沒有跟在我們後麵。”

“……”

張無病:“??!!”

被嚇到的張無病火速帶著導演車開了回來。

而等待張無病期間,燕時洵不允許嘉賓們隨便走動離開車子,那名女演員本來說車裡太悶她想下車透透氣,也被燕時洵徒然犀利的目光嚇得退了回去,不敢再說話。

雨滴像石頭一樣砸在車頂上,聲音之大仿佛要把金屬車頂砸出一個洞來。

車內亮著的燈光也不再溫馨,反而像是吸引怪物前來的亮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山野中成為了標靶,隨時可能會被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吞噬。

車內的嘉賓們都安靜了下來,忐忑的等待著。

靠車窗坐著的白霜更是向裡縮了縮,下意識的想要遠離窗外的黑暗。她的心臟在狂跳,手腳也被風吹得冰涼,不由得抓緊了身上的外套,想要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就好像外麵,有什麼她看不到的危險和怪物在靠近。

就連守在直播前的觀眾們,都被這股蔓延開來的壓抑和寂靜所感染,變得急躁起來。

[這雨下得好大,我本來還以為是直播設備的雜音,或者是車子啟動時發動機的噪音,還在埋怨燕時洵做決定太草率,隨便停車不把其他人的安全放在眼裡。現在車子停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我才發現這雨確實是太大了,停車不過山,燕時洵這個決定確實沒錯。]

[最近夏季雨下得大,燕哥說的對,山上的土都被雨衝得鬆了,萬一真的山體滑坡或山石滾落,那可不是鬨著玩的。看這又沒有路燈,司機的視野不好,很容易出事。]

[我有點擔心丟的那輛車啊,是跑錯路線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

[我有點曠野恐懼症,特彆害怕那些空曠的地方,現在這個鏡頭真的看得我快哭了。]

[這種下大雨的夜晚,怎麼都很不安全吧,尤其不是說要去野狼峰?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像有野狼的樣子啊,以前起名不都是按照特征來歸類的嗎,說不定就因為有狼才叫野狼峰。]

[外婆家在野狼峰的前來報道,我小的時候經常去野狼峰那邊玩,前麵的說的對,最開始就是以野狼得名的,不過在我外婆從野狼峰搬到城裡的時候,大概二十多年前吧,就已經不太聽說有狼了。]

[我去過野狼峰拍星星,但那邊好像都荒了,我們一整個攝影團隊在那待了好幾天,一個人影沒看到,還有個什麼山神廟的也都荒得要塌了,一看就知道香火斷了很久了,裡麵全是蜘蛛網,山神雕像的頭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窩小動物住在神像上,根本沒人打理。]

[不能吧?我十幾年前還跟著家裡大人去那邊玩,很多村子來著啊。]

[你也說了是十幾年前了,野狼峰,出過事,然後就……]

雨越下越大,嘉賓們坐立不安的待在車裡,但卻連最不好伺候的女演員都閉上嘴不說話了,不僅是因為生物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安靜以免吸引獵食者的注意,也是因為燕時洵徹底冷下了臉,站在車門口沉默等待著,危險而凶狠的氣息從他身上無聲的向四周蔓延,壓低了整個車內的氣壓。

忽然,從雨幕中出現了一團被模糊暈開的光亮,不斷顛簸著從前麵開向嘉賓車。

看那輪廓,應該就是原本在前方探路的導演車。

“燕哥!”

穿著連體雨衣的張無病被風一吹,鼓起了整件雨衣,像個不倒翁一樣。被微弱的燈光一照,在地麵上投射出一個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怪異影子,倒像是豺狼一樣的動物。

大雨砸在地麵上劈裡啪啦的聲音,掩蓋住了很多雜音,讓人聽不真切,也看不清楚。

張無病隨便胡嚕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先大步跑到最後麵查看後勤車的情況,結果後麵的整條路上,果然一點光亮也沒有,就算抬高了視線,也什麼都看不見。

雨夜行車在曠野,車子一定會開燈照明,然而後麵卻隻有黑黢黢一片。

後勤車,真的沒有跟上來。

張無病都快嚇哭了,冰涼的雨滴掉進了他的脖頸裡,冷得他一個哆嗦。他驚疑的打著遠光手電筒在車後麵照了一大圈,然後趕緊撒丫子往回跑,仿佛稍微跑慢一點就會被鬼怪抓住。

“燕哥!燕哥你開門讓我上車,外麵雨好大。”張無病“砰砰”的敲著嘉賓車的車門。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張無病仰著頭看向車窗的時候,卻覺得從車窗裡照出來的那張燕時洵的臉,顯得僵硬而蒼白,嘴唇更是紅得要命。

“吱,嘎——”

車門打開了。

一股寒氣從車子裡吹向張無病,讓他本就被雨淋濕的身體打了個寒戰。

“上來吧。”上麵的人在笑,笑容卻僵硬而怪異。

車上的嘉賓們,也如出一轍的僵硬,直挺挺的坐在座位上板正得像個紙紮人。

他們聽到聲音,齊齊的扭過頭,那些黑漆漆的眼珠像玻璃珠一樣,統一看向張無病。

嘴巴紅得過分,笑容卻像是在紙上掏了個洞勉強做出笑模樣。

張無病心裡犯嘀咕:車上空調開太大了嗎?

……

司機的電話響了起來。

“燕,哥。”

可能是大雨乾擾了信號,從手機裡傳出的張無病的聲音,顯得空洞失真,帶著嘶嘶啦啦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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