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喜嫁喪哭(17)(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7991 字 6個月前

我們公司幫她報了案,但是後來因為沒證據,她親人也不向著她,反而說我們是壞人,所以也沒辦法查,就不了了之了。從那之後,我是真的不敢去向南地區了。]

[納悶了,我就是向南地區的人,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們知道造謠是犯法的吧,在這亂說是要負責任的。我爸媽長輩從小就對我特彆好,你們說的那些我更是見都沒見過。好家夥,要不是我親眼所見,還以為你們是在描述地獄呢。]

[前麵的那個,你是男孩吧?你是男的你當然沒有見過,因為這都是女孩的苦難和掙紮。你爸媽長輩對你好是因為你是個男孩,你過的幸福是因為你的姐妹在哭泣。你既然是宗族製度下的既得利益者,就沒資格來評論它的好壞。]

[那個人好像不說話了?心虛了?嗬嗬,我也是向南地區的人,要不是我媽多留了個心眼,我現在已經死了。我們這一直都有配陰婚的習慣,誰家死了兒子還沒結婚,家裡長輩就會給張羅一門親事,找了年輕漂亮的女孩來和死了的兒子結陰婚。而且是在陰媒,也就是中介人那挑好了之後,現殺現賣,比豬都不如。

我就經曆過,我奶奶把我給賣了,那兩天家裡對我格外的好,還給我買新衣服。在那之前,我也就過年的時候能有一件新衣服。我媽覺得不對,拉著我行李都沒收拾就連夜坐黑車跑了。我奶奶還給我媽打電話罵她,我媽脾氣也衝,就說要賣你就賣你兒子去配陰婚。我是真的恨我奶奶,也恨我爸,恨這種習俗。]

[編得挺像樣,就是一點邏輯都沒有。怎麼可能!你這也太假了,還現殺現賣,當官方是擺設嗎?是不會報案嗎?]

[前麵……唉,你沒經曆過,所以你不知道,有的地方,真的宗族比法大。我家鄰居就是個老警察,以前年輕的時候,因為一起跨省綁架案去過向南地區。但因為那個女孩沒被救回來,也沒有後續,他一怒之下就辭了職,到現在幾十年了,也沒結婚,就一直在為了這件事奔走,但也一直沒個結果。我每次看到他臉上的皺紋都覺得心疼,但也確實幫不上忙,隻能家裡做了好菜的時候多給他端一些過去。]

[前麵的兄弟,付款碼發來。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像老警察這種好人,我必須資助!]

[驚呆了,我本來跑到評論區是想找同好一起舔顏的,哥哥剛才衝上去探查的身姿特彆帥。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麼多沉重的評論,讓我有點不敢說話了。]

“走吧,白霜,我們下山了。”

等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後,安南原笑著去饞白霜起來,神色看起來比剛剛輕鬆不少:“等我們去月亮溪抓魚的時候,離農家樂就幾十米,就在家門口,比山上安心多了,彆害怕。”

“再說家裡有燕哥,你怕什麼。”安南原輕快的笑著,安慰白霜道:“要是真有什麼事,直接喊一嗓子,燕哥就出來幫我們了。”

提起燕時洵的名字,果然讓白霜的心安穩了不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發頂的花環,觸手還能摸到柔軟的花瓣,植物的清香讓人神思安定。

燕時洵給她的這個花環比什麼安慰都有用,她又重新笑了起來,和眾人一起下了山。

作為這些嘉賓裡唯一一個有過抓鬼經曆的人,路星星很自覺的走在最後麵殿後,警惕的看著周圍,防止有什麼東西突然撲出來。

好在路星星被燕時洵捉弄過之後,也長記性了不少。為了不被師父罵,他掏出手機,衝著那塊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拍了兩張照片,然後轉手就給燕時洵和宋一道長發了過去。

路星星:成績差怎麼啦,考試有外援就問你怕不怕?還是兩個比他厲害的人。

發完消息之後,路星星在安南原的招呼下加快了腳步,追趕上了已經走出去一段路的隊伍。

他隨手將手機熄滅了屏幕,重新揣回了口袋裡。

隻是那發出去的消息不斷的轉著圈圈,手機信號格子一個一個灰了下去。

最後,聊天界麵隻有幾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

樹林裡響起一陣極輕微的響動,是枯葉被踩碎了一點邊緣的聲音。

纏繞雜亂的樹枝後麵,一隻看起來像鹿的動物出現在層層樹葉的縫隙之間,透過那沒有被遮擋的空檔,向已經走下山的人們的背後看去,渾濁灰暗的眼珠是全然的黑色和死氣,沒有半分光亮。

它的整個腹腔都被打開了來,裡麵空空蕩蕩,沒有了內臟,隻有一小截沒有斷乾淨的腸子從裡麵垂了下來,在行走時甩在白生生的肋骨上。

而它早已僵硬的肌肉讓它走起來的姿勢極為怪異,四肢僵直,彎折起來很是吃力,一身粗糙的皮毛被大片大片紅褐色的血跡覆蓋得雜亂而堅硬。

它始終用那雙渾濁的眼珠注視著嘉賓們的背影,直到層層樹枝,徹底掩蓋住了他們的行蹤……

在嘉賓們上山後,沒有跟著一起去的燕時洵見無法從楊土楊雲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就獨自一人出了農家樂,往村子裡走去。

燕時洵剛被嘉村的村支書拉著從嘉村裡走過,所以當他一腳踏進通往村子的土路時,就發覺了兩村的發展差異。

一邊是新蓋的多層小樓,家家的院子都收拾得很像樣,連村子裡的路都重新用水泥修了路,還掛了路燈,看起來就過得富足。

一邊卻到處都是泥土路,兩邊的村屋也大多破舊,年久失修甚至已經變成了危房,瓦片都糟爛掉了,看起來很是貧苦。

而且,最讓燕時洵心裡不舒服的,是他看到的那些村民。

在嘉村時,雖然抵達的時候天色已晚,他沒能看到更多的村民。

但是村支書家的幾個孩子都養得熱情又開朗,家裡有妹妹的年輕人說起自己妹妹的時候連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很是喜歡和維護自家的女性成員。而且村支書也很尊重妻子,幾個孩子也是如此,可以看出她在家裡的地位很高。

並且,在節目組的人今天早上離開嘉村時,也看到了零星幾個早起乾活的嘉村村民。

燕時洵留意過,他們看著都很精神,臉上帶著笑意,對外鄉人也熱情,看著生活就很不錯,和外麵也都接軌。

但家子墳村卻不是這樣。

因為並不需要趕時間,所以燕時洵走得很慢。但就是他走過的這一段路,他所看到的幾個村民,都耷拉著眼睛,嘴角也向下撇著,一副不高興又凶惡的麵相。

那些村民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經洗得掉色,又沾了不少灰塵,看起來很是破舊。並且,他們看向燕時洵的眼神都極為不善,帶著對外鄉人的抵觸和不屑,像是在嘲笑燕時洵不懂規矩,沒有宗族。

但並沒有人敢上前像是罵白霜那樣罵燕時洵,或是對他動手。

燕時洵穿著一件修身的黑襯衫,結實的手臂線條都被合體的襯衫修飾得很好,一看便知道是常年鍛煉並且有力量的人。

他走起路來下盤極穩,修長緊實的雙腿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腳上蹬著馬丁靴,讓他看起來很是不好惹。

當他鋒利的眉眼平靜的向村民看去時,那村民便縮了縮頭,快步從旁邊走過,並不打算觸這個黴頭。

燕時洵看著這些和嘉賓們描述得截然不同的村民,喉嚨間擠壓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欺軟怕硬,嗬。

不知道是否是午後時間的原因,村子裡到處都是一片安靜,像是每戶人家的人都在睡午覺一樣。

但燕時洵多走了一段路,當他逐漸從靠近月亮溪的村子末端,走向另一邊的時候,一聲聲歡笑聲和嗩呐聲,隱約從遠處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嗩呐聲淒厲高亢,刺破天際,像是要刺穿整個村子虛假的舊夢。

燕時洵沿著聲音走去,轉過幾道拐角後,就看到了傳出聲音的那戶人家。

不少村民都站在那戶人家門外狹小的村路上,笑著往裡張望著,臉上洋溢著笑容。

也有一些村裡的婆婆媳婦站在大門旁邊和院子裡,身上穿著嶄新了不少的整齊衣服,一看就是在重大場合才會穿的好衣服。

她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氣,拍著手衝院子裡高聲喝著唱著,看起來很是開心,像是在一起慶祝什麼好事情。

燕時洵並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在距離那戶人家不遠處的拐角裡站定,以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角度站在那裡,冷眼觀察著這出喜氣洋洋的歡慶。

那戶人家的房子也已經有很多年頭了,看起來和楊雲保留著的那間舊房屋沒什麼兩樣,也和周圍的村屋形成了一致。

在那些已經磨損嚴重、又被長時間的風吹雨打變成了醜陋黑色的磚牆上,掛著一些看起來就很是廉價的紅色布條,布條周圍一圈還帶著毛刺,沒有紉過邊緣。

牆上麵也還歪歪斜斜的貼著好幾個塑料剪花的“囍”字,但貼得不是很牢固,有些已經半掉了下來,卻沒有人注意到。

或是沒有注意的必要。

從燕時洵的這個角度,也能隱約看到院子裡,堆著些同樣綁著紅布條的生活用品,房屋的門楣上也同樣係著大紅色的布球花,廉價的紅布料紅得驚人,像是一灘鮮血,將整個不大的院子都淹沒其中。

看上去像是在準備喜事。

而村民們就來向有喜事的人家道賀,婆婆媳婦也都來幫把手,為新嫁娘忙前忙後。

就在燕時洵眯了眯眼眸,想要上前一步,仔細的看清院子裡的東西和喜事的主角時,站在村路上的村民像是有所察覺。

頓時,歡笑聲消失,前一刻還堆了滿臉的笑意,變成了冰冷冷的凶相。

村民們齊刷刷的扭過頭來,向燕時洵所站立的地方看來。

驟然安靜下來的場麵中,隻有喜慶的嗩呐聲,還在孤零零的吹響著。

卻再也沒有了熱鬨的氛圍,隻剩下了毛骨悚然的涼意。

不等燕時洵反應,他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拉力從背後傳來,有人拽著他後腰的襯衫,直接將他重新拉回了拐角中。

村民們的視野中失去了燕時洵的身影。

那些聚集在貼著喜字掛著紅布的人家大門前的村民們,迷茫的看了一圈,又重新轉過臉去看向院子裡,臉上也重新掛起了笑意。

剛剛的起哄聲和歡笑聲,重新響了起來,應和著嗩呐和鑼鼓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熱鬨。

燕時洵動了動耳朵,察覺了他掩身的拐角外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動靜,也稍稍鬆了口氣,轉身向後看去。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張燦爛明媚的笑臉。

“呀,是你呀,燕時洵。”

少女纖細的身姿微微向前傾,裙擺飄揚在空中,露出纖細白皙的一雙腿。

她挨得燕時洵極近,漂亮的臉蛋上是明亮的笑意,沒有被一絲一毫的陰霾所掩蓋:“竟然又見麵了,真讓我意外。”

燕時洵挑了挑眉,認出了這張臉。

正是中午時在農家樂門口采花的少女,她自我介紹叫江嫣然。

“咦?難道我記錯了嗎?”江嫣然歪了歪頭,笑著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笑著問道:“我是忘記告訴你,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門了嗎?好人燕時洵,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呀,你不是應該在楊雲那裡嗎?”

這女孩怎麼回事……

燕時洵心裡覺得古怪,但麵上卻分毫不顯,隻笑著向江嫣然道謝,然後指了指拐角外,問道:“我在農家樂待得有些悶,就出來散散心,沒想到迷路走到了這裡。這是在乾什麼?看起來很是熱鬨的樣子。”

江嫣然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用那雙明亮漂亮的眼睛梭巡燕時洵,像是在判斷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假。

“為什麼人總是會好奇呢。”

少女看似苦惱的歎了口氣,但很快就重新揚起了笑容:“他們是在為晚上的成親做準備哦,是不是很熱鬨,新娘子一定會很開心吧。”

“太陽落山,月亮將出,是為昏禮。”

“宜家宜室,新娘哭嫁,紅燭高點,嗩呐鑼鼓響——”

“送嫁新婦,但求子孫滿堂。”

江嫣然的聲音很輕,帶著秋天山林中的涼意。

燕時洵沉默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隻覺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在這樣的場景下,看著如此的刺目驚心。

“你好奇嗎?”

江嫣然笑著,向燕時洵伸出了手:“我帶你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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