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〇〇伍(2 / 2)

“看起來冷冰冰的,一點兒溫度也沒有。”幼清想了一下,嘀咕著說:“而且、而且他就像是一個神仙,隔得好遠好遠,比這座山上的和尚都還要清心寡欲,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似的。對了,剛才他還摸了一下我的額頭,連手都是涼的。”

幼清自言自語道:“他真的是個王爺,不是仙宮裡的神仙?”

趙氏尚還記得自己頭回見到薛白,也是這般的驚為天人,儘管後來隻覺得幼清是讓鬼迷了心竅,才讓人哄到了京城。想到這裡,她到底沒有多言語,隻是憐愛地對幼清說:“上山也把你累著了,先睡一覺吧。”

幼清乖乖地點頭。

趙氏臨走前又摸了幾下幼清的額頭,確定他並未發熱,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從客房裡退出去。

五方山上清靜歸清靜,林間的蟬鳴卻格外擾人,幼清就枕著這蟬鳴,扭頭便睡得不省人事。

再醒過來,月上枝頭。

閒寂的古池旁,蛙聲一片,而置於牆角的更漏水流汩汩,滴答作響。幼清捂住耳朵,卻始終遮不住泠泠然的笛音,那曲調裡既挾裹著九萬裡風聲的肅殺,也有著江南梅熟日的潮濕與纏綿,他翻來覆去都認定這是魔音灌耳,再三入睡失敗以後,幼清終於憤怒地爬起床,打算去吵架。

隻是門一推開,他卻見到了薛白。

月色皎潔,薛白那身雪色的衣衫幾乎完全融入這冷清月色。他正閉目吹笛,白槿的花枝攀過院牆,紛紛揚揚地落滿衣肩,恰似風雪襲人,又恍若置身冷落仙宮,徒增幾分可望而不可即的疏遠。

當真是霞姿月韻、清風霽月。

幼清決定暫時原諒他了。

一曲終了,薛白瞥向幼清,“醒了?”

幼清忍不住抱怨:“這麼吵,怎麼可能不醒。”

薛白收起玉笛,眸色一片深黑。他淡聲道:“不這麼吵,你就起不來。”

幼清後知後覺地問他:“你是故意的?”

薛白向幼清走過來,不置可否,而後他若有所思地開口問道:“是不是嶽母與嶽丈又向你說了什麼?”

幼清不明所以地睜大眼睛。

“每一回……”薛白的眼神無波無瀾,眉頭卻輕微皺起。他說:“隻要他們來京城,再把你接過去住幾天,回來你便要同我鬨幾天脾氣。”

薛白盯著幼清,緩聲問他:“這一次又說了什麼?”

他們說了什麼?

當然是要帶自己回金陵。

趙氏叮囑過幼清不能把這個說出來,於是幼清連連搖頭,眼神到處亂瞟,他有點心虛地回答:“爹爹和娘親什麼都沒有說過。”

薛白見狀,倒是未再搭腔。

幼清自小便是嬌生慣養,幼老爺與趙氏寵他寵得毫無章法。他們起初見到薛白,原是打算讓薛白做幼家的上門女婿,卻不想薛白身份尊貴,自己不僅上門女婿沒有了,還賠了一個幼清,是以幼老爺與趙氏一早就對他隱瞞身份心有不滿。

至於幼老爺與趙氏樂衷於向幼清詆毀自己,薛白並未放在心上,隻是幼清的性子太過天真,又容易信以為真,待到幼老爺與趙氏把悶悶不樂的幼清送回府上,薛白總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能把人哄好。

思此及,薛白垂眸問幼清:“明日可想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嶽母和嶽丈又想騙王妃和本王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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