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〇拾肆(1 / 2)

幼清毫不猶豫地說:“是沈棲鶴把我騙過來的。”

“又是他。”

薛白聞言並不意外。幼清跟著薛白來到京城以後,幼枝身為宮中後妃,不可隨意外出,而幼清自己又不愛進宮,畢竟規矩太多,他不喜歡,於是隻剩下沈棲鶴這一個熟識,是以薛白默許沈棲鶴時常找來王府,結果沈棲鶴卻是三番五次把幼清往那秦樓楚館與賭坊裡帶。

想到這裡,薛白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跑得倒是快。”

幼清後知後覺地往後瞄了幾眼,真的沒有看見沈棲鶴,還以為是他背著自己偷偷溜走了,忍不住同仇敵愾道:“不要臉!”

薛白看著幼清氣鼓鼓地回過頭來,少年紅撲撲的麵色越發襯得他瞳眸烏黑,而不知何時落下的幾縷頭發緊貼著白皙的脖頸,薛白抬起手摸了摸幼清的頭,到底暫時放過了他,隻是緩聲道:“回府吧。”

幼清心存希望,歪著頭問他:“回哪個府呀?”

薛白答道:“自然是回王府。”

幼清不想跟這個王爺獨處,生怕自己會露餡回不去金陵,他忙不迭地搖頭拒絕:“可是我想吃娘親給我做的鬆鼠桂魚。”

稍微想了想,幼清又補充道:“我得早一點回去,不然爹爹肯定會全部吃光,一口都不給我留的。”

薛白盯著他看了幾眼,眸色深深地問道:“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前幾日說過什麼?”

鬼才記得!

幼清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說:“當、當然記得。”

“既然還記得……”薛白把人扯進懷裡,下頷抵在幼清的頭頂上,修長的手又按住他的肚子,低低地笑了一聲,“不肯回王府,你要怎麼給本王生一個小世子?嗯?”

幼清嚇得睜圓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肚子,不肯讓薛白碰,然後又試探性地向薛白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就都當不記得了吧。”

薛白的眉頭一動,“嗯?”

幼清偷瞄他一眼,有點心虛,他胡亂找了一個借口,理直氣壯地說:“你不讓我回去吃鬆鼠桂魚,我才生不出來。”

薛白聞言似笑非笑地問他:“本王還比不過一隻魚?”

“是鬆鼠桂魚。”幼清一臉認真地糾正完,又對他說:“鬆鼠桂魚不是天天都吃得到,但是你說不定就可以天天都見到了。”

他的歪理向來都多,薛白見怪不怪地低下頭,親了親幼清的額頭,眼底的冷意在此刻徹底融化開來,神色也柔和了許多。薛白啞聲道:“你生不生得出來,和吃不吃得到鬆鼠桂魚安沒有關係,隻能怪本王還不夠賣力。”

天氣太熱,幼清討厭有人湊太近,他不太高興地鼓起臉,猶豫著要不要推開薛白,最後思來想去,還是忍住了。

夏天不和離,真的會熱死人的。

薛白又同幼清待了一會兒,幼清還是不肯回王府,薛白見狀倒沒有把人強行帶走,而是趕在宵禁前,親自把他送到幼宅。

少年沒心沒肺慣了,招呼都不打一聲,跳下馬車就跑。薛白對此倒不甚在意,隻是一手掀開車簾,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望了許久,直到幼清走入宅子內,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語氣沉沉地開口道:“西洲。”

侍衛跪到他的麵前,“屬下在。”

“派幾個人守在這裡。”

往日幼清尚在金陵待著時,幼老爺與趙氏護他尤甚,以至於幼清自始至終都不知世事、不諳風月,整日隻知嬉鬨玩耍,生生便宜了薛白。那時候的幼清哄倒是好哄,薛白本可以直接將他拐來京城,但卻終究不願如此行事,是以為了讓幼清開竅,薛白幾乎費儘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