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林霽愣了一下。
幾乎是即刻,就反應過來了陸允的意思。
難怪,剛才陸允母親說讓他去廚房看看,他還心說陸允這麼大人了,怎麼可能連泡茶都會燙著……
一時間,林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和麵前這隻無助的小動物一起跪在地上,用肩膀沉默的承受著淚水和哭聲,慢慢的替他順著背。
“林霽,往後我隻有你了……”抽泣漸漸平緩的時候,陸允才用沙啞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
“我會對你好的。”林霽儘可能穩住情緒,可無論再怎麼努力平靜,出口的話還是有些轉調。
突然,林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尖叫。
緊接著,是一陣隱忍的慟哭。
漸漸地,林霽看見越來越多的修女,孩子,從修道院的四麵八方傾巢而出,匆匆忙忙朝著後花園的方向跑去。
林霽替陸允順著背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陸允的預感沒有錯。
血緣之間的心有靈犀是說不出的,林霽以前也體會過這種感受。
他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替陸允擦著淚水,和不斷的安撫著。
隻見陸允不由自主的抽泣了幾聲過後,還是咬著牙,扶著牆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朝著花園的方向走去。
林霽隻好趕忙攙扶著陸允,一起朝著花園快步走去。
走到花園,發現輪椅旁邊已經圍了很多人。
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小聲啜泣,整體氣氛十分壓抑。
林霽扶著陸允穿過人群。
看見剛才還握在陸允母親手裡的那支畫筆已經掉在了地上,顏料染花了一小片草地。
畫卷上的畫麵定格在了兩個青年手牽著手,穿著高中時候的校服,一起坐在河邊,遠景…還沒來得及細化,但依稀能看出是個豔陽天。
到了人前,陸允還是習慣性的收斂好了情緒。
除了眼眶上未消退的紅暈和淚痕,完全找不到他為此傷心過的一點數據。
陸允沉默的穿過人群,走上前去,慢慢的蹲了下來。
先是撿起來了散落在地上的繪畫工具一一收好,接著才慢慢起身,把母親肩頭滑落的被子重新向上蓋了蓋。
看著沉睡的麵容,陸允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和母親貼了貼額頭,輕聲說道,“晚安媽媽。”
.
陸允一路上跟著修女木訥的來到母親生前起居的臥室。
“這兒就是寧女士留下的所有物品。要親手收拾嗎?還是需要修女幫忙?”
陸允環顧了一圈兒。
梳妝台上,珠寶首飾盒上的灰塵很重,除了一個抽屜是半開的狀態,沒怎麼落灰。
他拉開那個半掩的抽屜,裡麵有他小時候的照片。
有他高中來歐洲修學旅行的照片。
有他在畢業時候,學校在公開社交網站上發布的照片。
有他事業有成時的公開照片。
……
除了照片之外,還有一摞很厚的信紙,陸允隻是草草翻了幾下,幾乎每一頁都有“阿允”這個高頻詞彙。
“您好,請問需要幫忙收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