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係方式，要到了。”林霽打斷了她們之間的玩鬨。
蔣沐沐明顯愣了一下，緊接著激動的說道，“哇！！！真的！”
“誰的聯係方式誰的聯係方式？”後麵的女生見蔣沐沐這麼激動，趕忙也來湊熱鬨。
“隻要到了你指定的那一個人的。但是他說了…讓你不要把聯係方式聲張出去，他不太喜歡彆人打擾。”林霽說完，才把字條遞了過去。
“謝謝！”蔣沐沐接過字條，臉上的笑容一點點上揚。
“什麼什麼，讓我看看！”
“沒什麼，沒什麼。”蔣沐沐趕緊把字條如獲珍寶一般的收好。
“沐沐你變了！你這麼高興不可能沒什麼！”
林霽沒再去理會她們之間的吵鬨，默默地打開作業，一筆一劃的寫著。
其實給出去的時候，林霽就有點後悔…後悔自己怎麼沒抄錄一份再給出去。
但想了想，陸允說了不喜歡被打擾，他抄錄下來聯係方式……先不說兩個人之間沒什麼可說的，光是打擾這個行為就夠讓陸允反感了。
想到這兒，林霽還是專注眼前的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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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上學期過了一半，林霽不負眾望，期中考試依舊位於榜首。
優異的成績，靦腆的性格，乾淨的容貌，足夠讓他成為很多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
比如期中考試的成績剛出來，林霽就被物理老師“盛情邀請”到了辦公室。
林霽的性格還是木木的，和剛開學沒什麼變化。
進了辦公室，林霽呆滯的問了一聲，“老師好。”隨後，便一直在門口杵著。
“喲，林霽，來來來，有話和你說。”
看著物理老師笑的一臉和藹，林霽想了想，還是向前走去，“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看了你近段時間的成績，在想…是不是現在的課程對你來說，有點簡單了？”物理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翻動著書架。
林霽：“並不簡單——”
還沒說完，林霽就看見桌麵上多了一本幾乎和手背一樣高的書。
“找到了，這個。”物理老師看著桌子上厚重的書本，得意的說道，“我的老師最近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三百多年前物理學家研究時候寫下的手稿。原本我收藏起來了，這本是拓本，送給你做第一名的禮物！”
林霽麵無表情的翻了一下，除了令人費解的手稿，還有陌生的文字。
說白了通篇沒一個字是他認識的。
“對了，這個也是送你的。”物理老師說著，又搬出來一本詞典，“看不懂的時候可以試試查閱詞典，嗯……我覺得以你的聰明程度可以課餘時間看看這類古籍，可能對你學習會更有啟發。”
林霽看了一眼橫在他麵前的那本古拉丁語詞典，原本還想裝著開心一下，現在連裝都裝不出來了。
“書的話你閒暇看看就行…這樣吧，期末考完以後，把筆記拿過來，讓我看看你的速度。啊對，還有，課餘時間可以來我辦公室做做題…好多年沒有見過你這種學生了，可不能荒廢了你的才能。”
林霽麵無表情的說道，“謝謝，很高興收到您的禮物。”
表麵說著謝謝，林霽臉上可是一點開心都沒有。
他以前雖然也因為成績優異被老師多布置過作業，但直接給他一本完全不認識的語言書本讓他，還要求寫筆記……真的是人生頭一回體驗呢。
“啊對，你待會兒大課間有事兒嗎？”
“沒什麼事。”林霽如實回答道。
“正好，把這套卷子做了再走吧！下節我上你們班的自習，你在這兒寫卷子也清淨。我看看你的水平和重點高中的競賽班水平差多少，以後也知道該怎麼給你填補。給你找支筆…那邊幾個空位隨便坐。”
林霽：……
就應該說自己大課間有事兒的。
卷子都塞到麵前了，林霽隻能木訥的接過，在床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說是寫卷子，其實林霽對此一點心思都沒。
怎麼說也是剛考完試，不說可以稍微鬆口氣……林霽無奈的看向窗外。
物理辦公室的窗戶正好對著籃球場，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陸允和那群朋友開心的嬉逐。
偶爾停下來，去雷晗彥那邊討口水喝，順便還會蹲下來說幾句話，替朋友係好散開的圍巾。
林霽並沒有收回目光。
陸允的外貌在人群裡原本就屬於耀眼的。
不認識的時候林霽沒太注意，可一認識之後…總覺得，哪兒哪兒都是陸允的身影，想不注意到都很難。
尤其是看著陸允和朋友玩耍的時候，很會照顧人。
小團體裡那個身體最弱的男生不用說，一直是受陸允照顧最多的。其他的幾個陸允雖然表麵上打打鬨鬨，相互說話輕沒重沒輩分的。但真的遇見事情，陸允能抱著他們直接衝向醫務室，能為了他們打架，處分也是他背鍋居多。
還有第一次見麵…就能主動借他校服，也是林霽這麼多年，第一次語無倫次被彆人當做可愛。
能和陸允這樣的人做朋友就好了。
林霽看著操場上他們打鬨的身影，莫名的，萌生起了這種想法。
不過很快，林霽就回過神。
…好像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主動想和彆人交流的欲/.望，但也僅僅隻是腦海裡的一個念想，林霽還是知道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特意去結交……首先林霽一想到要主動和人結交這件事兒就頭疼。
“喲，林霽，擱這兒被哪個老師扣著呢？”林霽正發著呆，突然頭頂上冒出來一個聲音。
“我扣著呢，讓他寫物理卷子。”
“我還說這邊有套數學題給林霽，試試這孩子水平。”
林霽聽著不禁攥緊了筆。
“看把林霽嚇得，明兒你再找他吧。”物理老師說著，抱起課本和水杯，從工位上站了起來，“還得給那幫兔崽子講卷子，就這麼點兒知識，怎麼考那麼低的，服了氣了……”
林霽用餘光目送著物理老師離開，才算鬆了口氣。
題目不是特彆難，就是看上去密密麻麻的。
林霽儘快調整好狀態，靜下心來開始做題。
寫了沒一會兒，林霽就聽見辦公室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來，你給我過來。說說看，球怎麼砸到教導主任腦袋上的？啊？還敢凶老師？”
隻見一個老師拖著一個身軀頎長的學生，怒氣衝衝的把人拽進辦公室。
林霽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就確定被拽進來的人是陸允。
畢竟不穿校服太顯眼了。
他難得分心，偷偷瞄了一眼那邊的情況。
“我都說了，是那個老師自己非要湊過來才被球砸到的，而且當時在傳球，也不知道是誰砸的。”
“是你們幾個不穿校服主任才會去抓你們的吧？”
“誰打球還穿著校服？”陸允毫無愧疚的反問道，“來的路上也說了，首先是他自己湊過來才挨砸的，我們的球就沒出過線，不信可以查監控，是我們的責任我出所有人份的醫藥費，不是我們的責任就不是。”
“那行，主任把球扔回給你們算是給你們台階下了，原本都不想計較了，你非得接那麼一下乾什麼？”
陸允：“首先是那個老師先拽童鶴，我才凶他的。扔球就好好扔，快扔到晗彥臉上了，我不攔著看著我朋友莫名被砸？”
“你倒是護著你那些狐朋狗友，你知不知道主任早看你們幾個不順眼了，尤其是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嗎？剛才差點兒都停你課了，你可長點兒心吧，高一才開學多久三個處分了陸允，你想乾什麼？還有這次期中考試，你看看你這態度就不對。”
“我怎麼不對了？參加的科目不都考的挺好的嗎？又沒交白卷。”陸允回答的很平靜。
“是，參加的科目都考的挺好。都沒交白卷，不參加的直接缺考了。”老師話裡話外都透露著“生氣”兩個字。
林霽沒忍住笑了一聲。
不過很快就收斂住了。
“我說了啊，家裡有事。”陸允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有事讓家長請假，你給我發短信有用嗎？”
陸允沒接話。
但聽到“家長”兩個字，原本陰鬱的神色更加不悅。
“先把檢討寫了。反了你了，有和老師吵架的功夫有本事你彆缺考。下節自習就在這兒寫檢討吧，你這孩子真是氣人。”
緊接著，林霽感覺到殺氣騰騰的腳步朝著他走來。
直接坐在了他對麵的位子。
林霽沒抬頭看陸允，繼續演算著自己的題目。
其實從開學那次意外之後，林霽也沒機會再和陸允說過話，甚至連看見…也都是他單方麵看見。
現在林霽也不確定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這號人，也沒自作多情去安慰，隻能一邊寫題，一邊悄悄觀察著對麵坐著的人。
隻見陸允提起筆，寫了好幾次開頭，均劃掉了。
最後暴躁的一摔筆，又慫不唧唧的把筆撿了回來。
“你看什麼？”陸允察覺到對麵的男生看他，毫不避諱的問道。
林霽沒回答，裝作不是對他說的，繼續演算著題目。
“喂，同學，你哪班的。”
正寫著填空題，林霽感覺到桌麵被輕輕的敲了敲。
“看樣子你不是被罰的？”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看樣子陸允早不記得他這號人了，林霽沒有回答。
“的確不是，人家學習好著呢。你寫你檢討，彆扒拉彆人。”陸允的班主任沒好氣的接了一句，“我還得替你給主任道歉，你長點兒心吧。”說完，老師歎著氣走出了教室。
見老師走了，陸允愈發大膽，直接湊過去，壓著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能幫我寫份檢討嗎？給你錢。”
林霽：……
果然連名字都不記得。
“我們…之前應該算認識吧？”林霽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低聲問道。
“認識。嗯……我記得你名字有點難念，兄弟，我知道你學習好，幫個忙？價錢你開，求求你了？”陸允當然記得這個學習樣貌俱全，甚至還會急救的神仙。
但是剛才坐這兒半天見林霽也沒和他打招呼的意思，陸允想著估計對方也不記得自己，乾脆從新自我介紹比套近乎強。
“求求你了，價格你隨便開。”
連名字都不記得就敢求人……
林霽原本被額外加作業就已經十分不悅了，這會兒□□還自己送上門來。
“價格真的隨便開？”林霽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嗯。”陸允趕忙點頭。
“我先說好，我語文不好，尤其是寫作。我替你寫…怕你不敢交，交了挨罰。”說到這兒，林霽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不過瞬間就收好了情緒。
“沒事肯定比我好。”陸允心說這可是年紀第一，他作文不好那真是沒好的了，“我相信你，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在寫了在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