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然會。”林霽愣了一會兒，沒太明白過來陸允乾嘛突然問這個，一時間話都說不連貫。
回答完之後，林霽久久沒聽見陸允回話。
林霽也不敢說話,隻能默默的繼續做著搬運工作。
雖然隻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但足夠讓林霽胡亂猜測出千萬種言外之意,心跳聲也在等著陸允接下來的話。
可是等了又等，直到把同學抬回房間,陸允也沒再說話。
陸允的宿舍是四人間，不過清醒著的，應該隻有陸允。
林霽把人放在地上，剛鼓起勇氣想開口…開口問問陸允為什麼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還沒說話,隻見陸允已經倚著牆癱坐了下來，呼吸均勻，早就睡著了。
林霽想了想，還是沒忍心把陸允叫醒質問。
他一個人也抬不動陸允,但是看著陸允坐在地上吹夜風…林霽想了想,還是從陸允的床鋪上拿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蓋在陸允身上。
替陸允蓋被子的時候,林霽能聞見他身上濃烈的酒氣。
不知道是彆人染給他的，還是怎麼的。
如果是喝了酒……問出點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正常吧。林霽記得小時候過年，爺爺喝多了，追著豆丁大小的他要紅包,不給就鬨。
蓋完被子之後，林霽在原地怔了幾秒，才轉頭離開。
不過走的太快，以至於林霽完全沒察覺到,剛剛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允眼皮顫了顫，唇角也不禁揚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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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蘭上了一周左右的曆史文學課，林霽才暫彆了這個學校。
說實話，這段時間林霽過的是真的不太好。
飲食上完全不習慣，湯泡麵包成了主食。幾乎沒有熱水能喝，路上想買瓶礦泉水，都可能會買到辣嗓子的氣泡水。
尤其這段時間還不能出入校門，校內便利店裡的東西…也是一眼看過去就會導致胃疼的食物。
好不容易熬到去佛羅倫薩，他們的住所也從學校宿舍變成了稍微寬敞一些的會議酒店。
抵達佛羅倫薩的當日，還好沒有課程安排。
傍晚的時候，陸允和十二班的那群同學喊他一起出去逛街吃飯，有老師跟著，保證安全。
林霽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橫豎不可能有比湯泡麵包更難吃的飯。
出門的時候，林霽才意識到好像高估了外麵的溫度。
冷。
即便穿著長衣長褲，林霽還是覺得外麵不怎麼暖和。
不過這麼一大群人，就他一個人折回去……
林霽實在不想在這種事情上總出風頭，怪尷尬的。
想了想，林霽還是跟著隊列慢慢走著。
寒冷，加上餓的有點胃疼，這麼走在街上實在不太好受，林霽隻盼望著能快點吃飯。
除了看路之外，林霽就是觀察著陸允和那些朋友的歡聲笑語。
陸允真的很會照顧身邊的朋友。
佛羅倫薩的夜景很好，但是林霽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
……思緒不知道怎麼就飄到不久之前，陸允半醉半醒問他的那句話。
現在看著陸允的背影…林霽趕緊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正跟著隊列走著，林霽察覺到身後突然閃了一下。
明顯是照相機的閃光燈。
林霽回頭，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鑽入一旁的小巷子中。
可能是攝影師吧。
畢竟這個城市…來尋找靈感的藝術創作家很多，街頭見到各種扛著攝影設備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雖然林霽沒多想，但還是留了點心眼。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還是彆的什麼，林霽總能若有若無聽見背後按快門的聲音。
可每次回頭，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林霽，你想吃什麼！”正看著路，林霽突然聽見老師熟悉的聲音，“學校給的預算充裕，這幾家餐廳都可以選。”
林霽沒抬頭看餐廳列表，隻是呆滯的回應道，“熱的就行。”
回答完之後，林霽留意了一下他們討論的菜譜。
好像和“熱的”這兩個字沒什麼關係。
正擔心著晚飯，林霽突然感覺到身邊湊過來了一個身影。
一抬頭，林霽呼吸滯了一下。
剛想問陸允什麼事兒，隻聽見陸允先一步開口，壓著聲音問道，“林霽，你想跟他們吃那些叫不上名字的東西嗎？”
“不想。”林霽回答的很坦誠。
“我也不想。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廣式的粥鋪，我請你，我們…偷偷脫隊？”
“啊？”林霽有點沒反應過來。
“嗯…問了一圈，沒人願意和我共同作案。我是真的不太適應這邊的食物，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想了一圈，隻能找你了。”陸允的聲音很低，在夜風裡幾乎不會有第三個人聽見。
從前幾日的觀察來看，陸允發現林霽其實不太會拒絕，所以逮著機會，稍微大膽了一點。
林霽思考了一會兒，“不行。不能脫隊，很不安全。”
陸允沒想到林霽一下就拒絕，“沒事的。那麼多同學喝醉了我都能把他們一個個扛回去，而且我們就偷偷溜去吃個飯。你不想喝點粥吃點炒菜蒸菜什麼的嗎？”
……食物的確挺有誘惑力。
而且和陸允獨處，很難得的機會。
不過獨處…林霽想了想自己這個不會聊天的性格，怕是隻會尷尬吧。
“我請你？走不走？我一個作案慫啊。”
“我…我也慫啊。”林霽如實說道。
彆說在異國他鄉脫隊，哪怕在學校所在的城市，林霽也會經常摸不到東南西北。
不認路是真的不認路，去哪兒都不認路。
“陸允，和林霽說什麼呢？和你講彆想著攛著林霽一塊兒跟你搗蛋，林霽，過來走前麵！”正密謀著，林霽突然聽見班主任的聲音。
隻見陸允抽了抽嘴角，明顯有些失落。
和大部隊一起到了餐廳的時候，林霽看著一道道幾乎無從下口的菜，一臉的開心。
早知道……就應該大膽一點，跟著陸允脫隊去吃點彆的。
但是餓了大半天，林霽實在沒辦法，還是就著還能吃的東西，隨意扒拉了兩口。
其他人用刀叉的方式林霽也沒看，反正他隻知道摘掉眼鏡，沒人認識他，早填飽肚子早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