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為保育員的第四十四天(1 / 2)

幼崽護養協會 酒矣 8962 字 3個月前

霍狄家族的老家主親自前往希洛林星,並且出席於星盟最高法庭這件事情, 在遊星以及星網的其他一些資訊平台上出現了點影子。

這是由霍狄家族一手操作的, 目的是給贏得審判後的後續事件做鋪墊, 高調接回家族裡開發出變異異能的幼崽。

星際法庭跟現代法庭的許多流程都不一樣, 謝欒表情平靜地坐在席位上, 他在早幾天前已經緊急惡補了這部分常識。

代表審判開始的聲音已經響過了, 現在這場裡法庭的所有一切都在記錄係統的籠罩之下, 審判結束後將在星盟最高法庭中保存一個永久備案。

這個備案將共享於所有作為星盟成員種族的各個法庭,如果是沒有十足底氣的原告, 一般不會敢選擇直接站上這裡。

同樣奉行誰主張誰舉證的規則,審判開始後, 在謝欒對麵懸浮台上的人處於發言的第一順位。

將黑色手杖抵於地麵,坐在席上的霍狄老家主顯得非常沉著, 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站在對方旁邊的男人開始呈遞證據, 並對己方觀點進行了一個概述。

不認為這次審判有任何難度, 男人陳述完腹稿後就隻抓住最簡單的一個核心點,在上邊重重踩了一腳:“在已有證據證明幼崽是明確歸屬於霍狄家族的情況下,對方仍堅持拒絕配合,這項行為在星盟法律裡是絕對說不通的。或者說, 這本身就是一種觸犯星盟法律的行為。”

呈遞上的證據足以證明對方的這個觀點,確認作為證據呈遞的文件不存在任何偽造痕跡, 在較高席位圍繞著圓形場地分布的十一名審判員心底也差不多有了些許偏向。

審判要求公正, 但在審判正式開始前, 在場的審判員其實也覺得這次審判應該沒什麼懸念,因為這確實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直觀的案件。

在霍狄家族這邊,結束發言的男人甚至都認為對麵人的發言可以完全不用聽了,無論對方再怎麼掰扯也不可能對這一點做出合理解釋。

雖然現在處於上方席位的審判員與大審判官都還沒做任何表態,從幾名審判員不經意的點頭動作以及表情變化也隱約能看出態度。

但無論如何,兩邊懸浮台上的人都是有發言權利的,等接收到發言示意,謝欒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一家幼崽護養分會需要對分會裡的所有幼崽負責,基於這樣的原則,我不能讓霍狄家族派來的人將幼崽認領走。”誠懇平靜地說出這段話,謝欒在一眾審判員的視線裡把身體站得很直。

如果光從神情狀態,審判員還真沒法說對方的狀態有半點不好,在右邊懸浮台上的青年從頭到尾都非常鎮定,鎮定得很有說服力。

隻是簡單表明自身立場,謝欒把剩下任務交托給旁邊的辯護人,同時把目光移到圓形建築下方一個封閉著的木質門上。

在門裡,有跟著他們一起來到希洛林星的證人,不止一個。

“按照星盟法律,故意遺棄幼崽的家庭即被判定為失去了對幼崽的撫養權,同時這也觸犯了星盟法律的第39條,是需要接受處罰的惡劣行為。”辯護人說出這段話時,不僅對麵席位上的人臉色微有變動,在場的所有審判員在聽到遺棄幼崽這四個字的時候表情也一下子變得更加嚴肅。

意識到這其中可能真的存在意料之外的情況,十一名審判員把之前的微弱偏向全部拉了回來。

但辯方還沒有給他們呈遞任何實質證據,光憑發言,這樣的辯護是沒有任何力度的。

就像是聽見了席位上的審判官心裡在想什麼,站在謝欒旁側的辯護人在這時提出了讓證人出庭的請求。

證人?

在旁聽席上坐著幾個的都是霍狄家族的人,聽見對方居然請得出證人,這幾名家族核心成員都咯噔一下,心裡這才終於開始有點穩不住了。

這件事情他們當初處理得很乾淨,不可能留什麼把柄。

唯一那個拿了錢幫他們家族做收尾工作的人,在辦完事以後也按之前說好的,拿著那筆錢藏得遠遠的了。

連他們都找不到這人現在在哪裡,對方更不可能找得到……

以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旁聽席上的幾人才剛稍微定下心來,從下方深褐色門裡走出來的人就讓他們徹底失態了,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的無比僵硬。

即使是從開始一直以穩操勝券態度坐定在對麵的霍狄家主,此時也不得不捏緊了手上的手杖。

是在星盟最高法庭上,哪怕霍狄家族的人現在有多想把從門裡走出來的人弄死,現在除了向對方投以含帶威脅的視線,他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在眾人目光下進場的中年男人戰戰兢兢地走上了他該去的位置,不敢跟霍狄家族的人有任何的視線接觸。

作為證人,奧奇一上場先說了自己的身份,再把自己曾經給霍狄家族做事的經曆也說出來了,直接挑明了兩者間的這一層關係。

“大概在兩年多前,老家主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把那隻幼崽遺棄在遠一點的星球,而且讓我在辦完事以後不要再回海倫米特星,最好也走得遠一些。”奧奇對上方席位的一眾審判員講述這件事情,從聲音能聽出他此時整個人都還處於一種惶惶不安的狀態,“我當時也是被錢蒙了眼,這幾年也後悔過很多次,所以……所以現在才願意出來當證人。”

“我們家族從來沒有雇傭過這麼一名仆人。”控方席上的霍狄老家主把手杖往地麵一擊,敲出一記沉悶聲響,而他的目光牢牢盯視在剛才說話的人身上。

證人所在的席位離控方席很近,奧奇稍微一抬眼,他就接觸到霍狄家主充滿壓迫的目光,差不多要在他身上戳出個窟窿來。

“做偽證的代價很重,勸你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害了自己。”不知道對方從哪挖出這個連他們家族都已經找不到的證人,霍狄老家主現在根本不打算承認對方曾經給他們家族做事,一口咬定對方是做偽證。

說出代價兩字,霍狄家主也已經是明著放出了威脅,隻要對方不傻就能聽出,這裡邊隱含著報複意味。

被威脅得背脊一冷,在老人如鷹的銳利目光中,奧奇吞了口口水才勉強沒讓自己臨陣脫逃,額上早就因過度忐忑冒出了陣陣冷汗。

問他怕不怕霍狄家族的報複,那他當然怕啊——如果不是被星盟偵查組的人抓住了,又了解到了抓自己的那些人的身份,那就是給奧奇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上庭來當證人。

抓住他的那些人向他保證,不會讓他遭受霍狄家族的報複,並且說在他作為遺棄幼崽的幫凶這一點上,願意出席當證人能夠稍微減輕處罰。

“首先該證人無法證明其曾經在霍狄家族做事,因為這是莫須有的事情,在這個前提條件下,我方不認為該名證人的證詞能具有任何效力。”站在霍狄老家主旁邊的控方律師也隨即咬死這一點,直接把站在證人席上的中年男人打成是做偽證的。

對方要怎麼拿出自己曾經給霍狄家族做過事的證據?

想了一圈,霍狄家族的人認為對方是拿不出來的。這種事情能有什麼證據,幾年前都處理乾淨了,他們現在咬定說沒有就是沒有。

當初他們就不應該給錢讓對方自己躲遠點,應該把人給直接解決了的,這是霍狄家族的人現在唯一後悔的事情。

這樣突然冒出一個人說自己跟霍狄家族有關係,而且還是一個這幾年間消失得乾乾淨淨的人,對方作為證人,發言可信度確實有限。

但就在審判員們快要認可控方言論的時候,證人席上的中年男人再次開口。

“我有證據。”迎著不遠處的陰鶩目光,奧奇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說出這句話。

他有證據,這證據不是他弄到手的,他沒這個能力,手頭上的證據得歸功於軍部偵查組派出來抓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