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隻是我的擋箭牌。”
薛笑人渾身一震“你在說什麼?!”
“爹!”
一直呆滯著看著這場鬨劇的薛斌不可置信,“您有沒有考慮過我?”
薛衣人要是認了下來,自己作為他兒子就真的完了。
果然如此。
楚留香搖搖頭,四大名捕之首親自處理此事,朝廷連天策府都出動了,薛衣人想要保住他的弟弟是不可能的,更有甚者,他作為庇佑薛笑人的人,恐怕也逃不了朝廷審判。
果然,無情隻是搖了搖頭“一並帶走。”
但,薛衣人和薛笑人會甘心束手就擒嗎?
答自然不會。
隻見薛笑人從地上爬起來慘然一笑,拍著手道“寶寶知道了,寶寶知道了,你們都想要寶寶找到的畫,嘻嘻那畫上可有個好厲害的美人,寶寶死了你們都找不到畫像在哪裡~”
“《辟邪劍譜》算什麼,那畫像可是——”
在薛笑人仰天大笑著要將什麼秘密說出口的那一刹那,一柄繡春刀精準割開他的喉嚨,讓他恰好維持在一個既永遠不能開口,又不會馬上死去的地步。
“二弟!”
薛衣人悲鳴一聲,上前抱住自己弟弟,顫抖著手要去止血,可隻見得弟弟不住“嗬—嗬嗬”喘著粗氣,痛苦極了。
他赤紅著眼望著那柄回轉過去的繡春刀,隻見一隻白玉無瑕的手。
那隻手纖長,色澤如白玉,輕輕巧巧握住滑落血珠的刀柄。
刀的主人另一隻手握著一卷畫軸,從薛家莊內緩緩走了出來,露出一個柔和至極的笑容“莊內已探查完畢,證據已移交皇城,諸位同僚怎還未收尾?”
薛衣人眼見弟弟慘狀方寸大亂,低吼道“你竟然直接搜查我薛家莊。”
“嗯?這便是奇了。”那女子雍容麵上恰好到處劃過一絲疑惑,“錦衣衛辦事,何時需要你準許?”
及至此時,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甚至比起之前麵對天策府還要懼怕。
無他,來人穿了一身大紅飛魚服,其上繡著蟒的紋樣。
來者是錦衣衛高層。
楚留香眼神示意陸小鳳你沒說錦衣衛也在。
陸小鳳無辜回應這我還真不知道。
無情推著輪椅上前道“賈大人方才那話,無情並不讚同。”
銀甲小將軍亦道“若無我等在此將罪行公布天下,賈大人未嘗得空前去取證。”
賈元春笑言“那便是本官失禮。”
她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所有對上她眼神的人都不自覺低下頭來。
薛衣人咬牙“錦衣衛大人如此囂張,可敢把你所謂證據放出來?譬如你懷中那張畫卷。”
目光在滿心都是薛笑人的薛衣人身上停留片刻,賈元春心知定是薛笑人給了薛衣人提示,微微搖了搖頭,揚聲道“證據早已抄送皇城,至於這畫卷,不過隻是展開給薛莊主一瞧,本官倒也可做得了這個決定。”
她站在離薛衣人不遠也不近的地方,保證對方能夠看到後,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徐徐展開畫卷半幅。
那畫中繪著一片蒼翠竹林,有一年輕公子持竹枝立於林間起手作拔劍之姿。
竹林似風吹搖曳如青浪奔湧,林間公子著輕衣白衫,黑發高束,眼若桃花,未語笑先出。
是獨一份的清爽疏朗。
作畫之人顯然功底頗深,且裝備齊全,色彩鮮明,將畫中人神姿仙態展露得淋漓儘致。
“此畫乃和澤女帝為懷帝師所作,自是皇室至寶。”賈元春特意將畫送到薛衣人眼前令他看了一眼,竟也不怕對方發狂會毀畫。
薛衣人察覺到懷中薛笑人注視著那畫的狂熱眼神,忍不住抬頭望去。
正望進一雙仿佛蘊藏著西湖千萬水色的琥珀明眸。
薛衣人看到一柄劍。
一柄猶如一泓秋水的劍,隻輕輕一揮,萬山阻不及,江海傾天儘。
賈元春小心翼翼收好畫卷,除卻她自己,無人可知她瞧著頹然倒於地麵的薛衣人悄悄鬆了一口氣。
幸好在無情拖時間時她先把畫找回來了,否則以薛衣人的武功,再狠心一點丟下薛家莊所有人帶著薛笑人跑,她還真沒有把握攔得住。
她收畫卷的時候,站在邊上恰好將畫卷內容儘數收於眼底的林平之微微蹙眉,不是說丟失的是劍法心得麼,怎得隻是一副人像?
再有,這畫中人風流眉目,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