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霓虹一座靠海的美麗城市……本該是如此的。
但殘酷的異能戰爭為這座城市鍍上了一層抹不開的陰影。如今戰爭暫且平息,可戰爭給橫濱人民的影響還在持續當中—
時間劃到年末關卡的橫濱,從高處往下看積上了一層厚厚的雪。
白色、黑色、灰色——這就是橫濱如今給人帶來的整體色調,除此之外,還有人為抹上去的紅色。
靜寂的街道完全沒有現代都市人來人往熱鬨的景象,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不遠處傳來的令人心驚膽戰的槍聲,驚得睡在天橋底下的流浪漢連忙卷鋪蓋走人,生怕被波及進黑/道的戰爭中。
這就是如今的橫濱,有法律,但不多,因為律法在具有能帶來天災的異能者麵前如同廢紙一般不值一提。
……
“……咳咳——”
往幽暗的巷子裡一直延伸的血跡,從那漆黑一片的地方傳來了一陣低沉隱忍的輕咳聲。
回到這邊的流浪貓們因為這明顯不屬於它們同類的聲音疑惑的歪了歪頭。
它們緩慢地向聲源處邁出步伐,忽然,從黑暗發出的銀光穩穩地擦過貓的毛皮,流浪貓們因為這驟然而至的危險瞬間炸毛了。
“——喵喵喵!!!”
聽到是這樣令人生厭的刺耳的貓叫聲,巷子裡的人把手術刀收了回去,同時埋怨道:“原來是貓啊。”
“……喵?”
這隻可惡的兩腳獸似乎並沒有理會它們,他捂住著受傷的腹部隨意的坐在了它們的地盤上正閉眼假寐著。
流浪貓們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兩腳獸身上的傷它們很眼熟,之前有些夥伴也會一直流出這樣鮮紅的血,然後身子就會變得很虛弱,在這樣寒冷的冬天裡,最終大雪會成為它們的墳場。
如今這個兩腳獸的樣子就很像半隻腳踏入棺材的模樣,把流浪貓搞不會了,要死也不要死在這個地方啊。
“喵喵喵。”
其中一隻流浪貓向其他貓咪喵喵叫了幾聲,好像是在提議著什麼,在它一貓的帶動下,其他貓跟著它一起離開了。
在流浪貓都走了以後,靠在牆邊的某人又睜開了那雙冰冷的紫紅色眼睛。
今天對於29歲的森鷗外來說是格外狼狽的一天,比起還在流血不止的腹部,更令森鷗外感到有些難過的是——
之前一直被他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的小姑娘竟然狠心地拋下了他,就這麼跟給他造成這一擊的家夥跑了,因為此事,原本還算是誌同道合的夥伴的那男人,森鷗外也算是和他徹底決裂了。
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
‘天使’棄他而去,心中一直有著堅定目標的森鷗外感到了少許的茫然。
因為這幾秒鐘的鬆懈,導致一縷陌生的氣息靠近時,森鷗外才發現。
“誰?”
“喵喵。”
又是剛剛那群流浪貓,不過這次,它們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入目的是一雙乾淨,與臟汙的巷子格格不入的皮鞋,森鷗外的眼睛微微往上一抬,一抹純白撞入他那幽暗的瞳孔眼中。
那是個黑發黑眼的小女孩,澄澈的雙眼給人的感覺如同天空飄曳的雪花那般純淨無暇,她穿著白色的棉毛大衣,厚重的大衣下隻露出短短的一截小腿,腳踝往下被白色的毛絨靴子包裹著。
她的頭發很長,很密,是森鷗外尤其鐘愛的類似於櫥窗洋娃娃那般的洛麗塔風格,右耳上方有著用一縷頭發編織成的一個小花苞,花苞上還彆著一個精致的蝴蝶發卡。
森鷗外的視線在那蝴蝶發卡上多停留了幾秒,藍色、紫色、粉色,幾種豔麗的顏色雜糅在一起的蝴蝶為這個女孩整體的黑白色調添加了一抹靈動的色彩。
森鷗外忍不住地出聲誇讚道——
“這蝴蝶發卡很適合你呢,可愛的小小姐。”
女孩愣了愣,她沒想到這位還在流血的家夥還能和她聊起無關的話題。
“……謝謝稱讚,你不要緊吧?”
“如果我是你,就不應該主動過來問起這番話。”
森鷗外‘好心’地對她提醒道:“這裡可是橫濱啊,小小姐。”
森鷗外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孩不是橫濱本地人,她在此刻出現在這的行為實在是太突兀了點,想到這,森鷗外掩去了眼中的凶狠,換上了那副做情報收集工作時無害的麵孔。
他並不把自己此時虛弱的身體狀態當回事,轉而用著溫柔的口吻對女孩展露出一個成年人對幼崽適當的關懷。
“雖然戰爭結束了,但橫濱依舊不太平,我要是小小姐你的父母的話,是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可愛的女兒一人出門遊蕩的……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嗎?”
女孩搖了搖頭。“他們不在這個世界裡,所以管不到我。”
森鷗外一愣,他適當地流露出了一點‘苦惱且尷尬’的情緒,“看來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呢,畢竟小小姐你這身裝扮可不像是無家可歸流蕩在街頭的流浪漢呢。”
女孩身上精致的扮相和飽受戰爭摧殘灰蒙蒙的橫濱顯得格格不入,正是因為這詭譎的矛盾之感,令森鷗外產生了種想揭開對方真麵目的探索欲,所以,他主動地先把脆弱的一麵展現給對方看。
“我現在的情況並不怎麼好,讓你見笑了小小姐,是這群小貓咪帶你過來找我的嗎?還願意關心我的傷勢,你可真是個善良的小女孩。”
“喵!!!”
流浪貓們跑到女孩的跟前,渾身毛發聳立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在它們看來不懷好意的男子。
森鷗外也是在這時候發現,雖然習性跟流浪貓一樣,但這群貓要比森鷗外以前見過的那些野貓乾淨太多了,明顯是被人精心照顧過的。
森鷗外含著笑意的眼眸又一次落到了女孩的身上,“能在橫濱地段遊蕩的流浪貓也比其他地方的要難搞許多,它們似乎還挺依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