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最後之戰(1 / 2)

夜色越來越深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玉京的弟子們竟沒有繼續等待下去,而是紛紛離開城主府,去往了廣陵城的前線,自發地抵禦起了這些海獸。

謝非言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理由動手的,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出於何人號召,但至少隨著這道門魁首白玉京的動作,其它原本做壁上觀的修士,也陸續加入了。至此,海岸線上的防線卻徹底穩固了下來。

謝非言鬆了口氣,轉頭便開始籌謀起了武器的事。

對付海獸的武器或是圖紙之類,廣陵城本是有很多的,但奈何多年前的那場大火太“巧”,燒掉的大半都是對付海獸的武器圖紙,於是這會兒謝非言還得繼續從係統裡兌換圖紙。

如今謝非言掌控著整個廣陵城,自然也掌控著廣陵城的寶庫,隻要他想,他甚至能夠抽空廣陵城的錢庫,兌換出超時空武器深水炸彈,給這些海獸來個地圖式清空。

隻不過,謝非言還是要為廣陵城的錢和自己的安全考慮一下的。

——如果清空了廣陵城的錢庫兌出了深水炸彈,那麼消滅海獸後,廣陵城後續的修建如何進行?而他又該如何向眾人解釋這炸彈的來曆?

更何況,深水炸彈這樣的東西,能夠解一時之危,卻不能持續使用,畢竟他也不可能每次遇上海獸都來廣陵城當一回這臨時城主。

俗話說的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於是在經過深思熟慮後,謝非言兌出了魚叉槍以及弩炮的圖紙。

這兩張圖紙的武器,不像之前的改造水/雷那樣離不了修士,但同時又是威力較大的水中武器,就連普通人都能使用。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武器並不過分精妙難懂,所以哪怕再發生圖紙燒毀的“意外”,但隻要武器的成品沒有毀完,工匠們就隨時能夠將圖紙逆推出來。

這樣的武器,才是真正適合凡人的武器。

凡人,修士。

修士,凡人。

謝非言凝視這兩張圖紙許久,端凝的麵容看不出任何表情。最後,他轉手將圖紙遞給了一旁的紅衣衛,道:“召集工匠,趕製武器。越快越好,越多越好,但要注意精度,不可敷衍了事。”

“是。”

紅衣衛們在這短短一個時辰內,便對謝非言的統籌能力生出高山仰止般的敬意,因此,這會兒哪怕書房內已經沒了外人,卻也沒有半點怠慢,雙手接過圖紙後消失了。

謝非言低頭繼續看係統裡彈出的各項統計消息,思考接下來要安排的事。

但突然的,謝非言從中發現了什麼,無聲抬頭,目光放遠,穿過重重的城主府,像是看到了極遠的地方。

而後,他笑了一聲,再度低下頭。

片刻後,書房外有人來報,說是符甲兵指揮使杜同光求見。

謝非言頭也不抬:“讓他進來。”

很快的,杜同光一路走過城主府,低頭進了書房,半跪在謝非言身前。

謝非言笑道:“杜大人,若我未記錯,一盞茶的功夫前,你還在鎮海衛指揮使剿殺海獸吧?為何突然回來,可是有要事稟告?”

杜同光低下的麵容有些抽搐,他緩慢道:“在下求見……是想要向大人請教一個問題。”

“哦?說吧。”

“敢問大人,您為何要回來?為何要在此刻接任廣陵城城主之位?”

謝非言動作一頓,察覺出了些許異樣,抬眼看他。

在謝非言模糊的視界中,他隱約看到了杜同光身上升騰的黑氣。這樣的黑氣十分古怪,讓謝非言難得上心,於是他趁著杜同光沒有抬頭的時機,戴上眼鏡再度看他。

但奇怪的是,戴上眼鏡後,杜同光身上翻湧的黑氣反而不見了。

謝非言仔細打量了杜同光兩眼,緩緩道:“為何這樣問?”

杜同光說:“大人,您難道不是看不起我們嗎?”

“哦?”

“從您十二年前成為鎮海衛指揮使時,我就知道,您對您身邊的人,是瞧不起的。您既瞧不起凡人的庸庸碌碌,也瞧不起衛兵的蠅營狗苟,您瞧不起那些家族的橫行霸道,也瞧不起都尉們的和光同塵。甚至是陸鐸公的義子們,甚至是陸鐸公——您統統都瞧不起。您的眼裡,是看不到我們的存在的,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回來,何必接任廣陵城城主之位,又何必救這座城的人們於危難之中?”

謝非言一笑,慢條斯理地收起了眼鏡。

“你錯了,杜指揮使。”謝非言懶聲道,“我並非是一開始就瞧不起眾人的。你也如此,杜指揮使,我也並非一開始就瞧不起你的……杜大人啊杜大人,你可還記得你的幼妹嗎?”

杜同光霍然抬頭,雙目的位置似是有凶光大盛。

但謝非言卻毫不留情,字字句句,如同利刃。

“十三年前,大概就是我入廣陵城沒多久的時候吧,我聽聞有一位‘大族’的少爺看上了一位姑娘,想要將其聘做妾室。那時候我想,這件事不可能成的,畢竟被那少爺看中的姑娘,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罷了,更何況她的兄長還是杜同光,是大名鼎鼎的符甲兵指揮使的副手,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將自己這樣年幼的妹妹聘給這人當妾?”

“……閉嘴!”杜同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近乎野獸的嘶吼。

可謝非言半點不停。

“而事實證明,倒是我小瞧杜大人你了。當時的我隻道一個人作為一位兄長,是不可能將自己的幼妹送入虎口的,但我卻忘了,人有時候並不是人,僅僅隻是披著人皮的禽獸而已,所以,大概就在我成為鎮海衛沒多久的時候吧,我便聽聞了杜大人您欣喜地將自己幼妹送上一頂小轎、送入那少爺府中的事,而後沒多久,你便去掉了副指揮使的那個副字,成為了真正的指揮使大人,至於你的那位幼妹,卻在入府後沒多久便去了……如何?杜大人?賣親求榮得來的位置,坐的可舒服嗎?”

“閉嘴!閉嘴!”

杜同光像是被戳中痛處,勃然大怒,抽刀就要砍向謝非言。

然而杜同光的動作快,謝非言動作更快!

隻見謝非言驟然起身,一腳將麵前厚重的桌子踹向杜同光。

當杜同光不得不揮刀砍斷這桌麵時,謝非言的刀也來到了他的麵前!

轟然巨響中,塵埃四起。

謝非言手持普普通通的斬火刀,但當它架在杜同光的脖子上時,卻有著無法被忽視的危險氣息。

像是岩漿一樣熾烈,像是怒火一樣灼熱。

“杜大人,你可還記得你的那位幼妹嗎?她還那麼小,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她甚至連什麼是夫君都不懂,你就已經將她送給了他人當妾……杜大人啊杜大人,我真想要挖開你的心,看看你的心你的血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