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2 / 2)

若是他人不配,什麼才配,你嗎?

若是弱者該死,誰人能活,你嗎?

但誰說弱者永遠都是弱者,而強者也永遠都是強者?

若你終有一天跌落雲端,成了那弱者,你又是否活該被人踐踏?是否配得上你如今的尊榮地位?

——你配不配?!

謝非言一邊搖頭一邊大笑了起來。

如此傲慢,如此可笑。

如此荒謬,如此憤怒!

這一刻,那曾經被沈辭鏡撫慰撫平的怒火,那些幾乎已經被遺忘了的不甘與不平,再一次從謝非言空洞荒蕪的心中燃燒起來。

“道不同不相為謀!”謝非言厲聲嗬斥,“既然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苟同對方,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謝非言說完這句話後,不進反退,提起地上昏迷的燕聽霜向後扔去。

“徐觀己!”

隨著謝非言一聲大喝,原本藏在暗處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做的徐觀己,不由自主走了出來,接住了這人。

“帶他去找沈辭鏡!”

徐觀己眉頭一皺,心中其實並不是很情願救下這人和這人體內的殊元道人。但他也知道這是扳倒白玉京最有利的證據,是能夠讓白玉京一敗塗地、再無回轉餘地的最好機會,因此他抓住燕聽霜,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青霄神色不悅:“我白玉京的宗主,無論做了什麼,又哪裡輪得到彆人處置?不缺!”

“是。”從一開始就如同一個影子一樣毫無存在感的雲不缺,從青霄身後走出。

“將人追回來。”

“是。”

徐觀己與雲不缺一先一後,消失在了白玉京。

而原本那些在地上哀號呻.吟的弟子,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此刻,這白玉京上下便隻剩下了謝非言與青霄二人。

青霄凝望著謝非言,微微張手,掌上便浮出一口滴溜溜轉動的玉劍來。

這劍看著是劍,但並非劍修手中無堅不摧的劍器,而是一件劍型的法器。而這法器光華內斂,刻著無數銘文,綻放蒙蒙微光,一看就知曉絕非凡品。

而對麵的謝非言,更是在這玉劍出現的瞬間就明白了它的真麵目!

——這口劍,封印著一個靈魂,一個言靈。

百年前,當謝非言還隻是一個築基期修士的時候,他為了給天乙城的謝老爺子複仇,悍然燒儘了晉州城謝家,並且當著一個年輕人的麵砍下了他父親的腦袋。

那時候,那個年輕人哭泣著,帶著憤怒和癲狂向他發誓,說一定會向他複仇。

而謝非言的回答是:那便來找我罷!我等著你!

如今,他果然來了。

謝非言一邊笑一邊搖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青霄,當年那孩子的性命,就是你取走的吧?為的就是對付我?”

就如同當年的楚風歌截下了青霄的一句誓言融入月金輪後,那月金輪就變成了對青霄的特攻武器一樣,如今,青霄為了對付謝非言,竟也耐著性子,抽絲剝繭,尋到了謝承文的頭上,取了他的魂魄鑄成法器,用來對付謝非言。

“但這樣的東西,也要打得中我才行!”謝非言語意森然,“你青霄養尊處優多年,如今竟還想要與我這樣的人一決高下?!”

“魔尊這番言論有何意義?我們又不是沒有比試過,對對方的手段心中一清二楚,這般擾亂人心的手段,魔尊大可不必再試了。”青霄淡然回答。

謝非言眉頭緊蹙,從他身上流瀉而下的火焰越來越亮,越來越熾烈,瘋狂而躁動。

“我早就說了,我不是楚風歌!”謝非言驟然揮刀,頓時仙境化作火海,點亮天空,“算了,跟你無話可說,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正合我意!”

青霄麵沉如水,向謝非言一指,那玉劍便迎風而長,化作萬丈金光,轟然而下!

·

歸元宗內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天。

因為歸元宗內的某處峰上,竟於三天前打開了一個通向無色/界和夢界的界門!

那時,無數妖魔從界門後湧出,仿佛無窮無儘,而歸元宗的弟子們不但要應付從內部和從外部湧來的妖魔,還要守住界門,還要尋找關閉界門的辦法,忙得一團亂,偏偏天下第一劍宮無一受到重傷,其它的長老們要不在帶領弟子守界門,要不在研究關閉界門的辦法,因此歸元宗內左支右絀,慢慢顯露了頹勢。

而風近月和玉清真人沈辭鏡,就是在這時趕回歸元宗的。

二者分工合作,由大乘期的風近月鎮守界門,絞殺妖魔,而沈辭鏡與歸元宗長老一行,則合力研究如何關閉這突如其來的界門。

這場緊張的討論一直持續了三天,而那在白玉京方向燒起來的火雲和金光也一直亮了三天。

直到歸元宗眾人終於將這界門研究出了一點兒眉目,而滿身狼狽的徐觀己也終於將燕聽霜和殊元道人送到了沈辭鏡麵前時,沈辭鏡驟然一驚,不知為何竟生出了不妙預感。

而下一刻,那一直纏繞在沈辭鏡心間,昭示著謝非言的存在感的情火,竟就此無聲消失。

沈辭鏡不可置信,呼吸停滯,猛地推門,望向白玉京的方向。

而遠處,沈辭鏡的視線儘頭,白玉京的上空,火雲散去,隻剩無儘金光,璀璨光明,如同人間的第二輪耀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