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過後,愈發天寒地凍。明州府仿佛隨著這場雪而肅靜下來,連日不歇的宴會和交遊都逐漸沉寂,消息靈通的家族
已經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隻有不知風雲際會的百姓們生活如舊。
在這樣的平靜之下,潛伏在暗處的人終於露出了獠牙。
明州府牢獄。
一名中年婦人出現在監獄門口,駐守的衙役儘職儘責地把人攔住:“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那婦人神色恍惚,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若是仔細看她的眼神,便覺得有種痛苦和絕望的情緒撲麵而來,仿佛是垂死之
人最後的掙紮,又仿佛是要即將報複社會的恐怖分子,整個人透露著不正常。
守門的衙役見多了犯人家屬,各種情態皆有,但像這種樣子的,卻是十分罕見的。
那婦人神思不屬,被衙役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抖,十分緊張地掏出戶籍遞過去:“差爺,民婦錢氏,是、是犯人許朗的家
眷,求差爺您通融一二,讓民婦進去探一探他吧。”
一邊說著,袖子裡的碎銀子便滑了下去,正好落在了衙役的手心上。
那位衙役眼神一閃,與同伴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收她的銀子,就連戶籍也在看了一眼後就冷冷地推了回去:“恕不通融
,許朗乃要案重犯,知府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望,就算你是犯人家眷也不行。”
不知道是哪個字刺激到了她,婦人情緒驟然崩潰,毫無預兆地嚎啕大哭起來:“差爺,求求你行行好吧!罪夫乃家中頂
梁柱,這次犯下了大錯,想來日後再無相見之日了,就讓民婦代替家中人看望他最後一次……您行行好吧!讓民婦進去
看看他,不然……民婦全家上下十幾口人都感謝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