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葉蓁蓁隻會編辮子,在崔大娘的指導下才學會梳婦人發髻,銀簪也是她順手插上的,畢竟來縣城嘛,總不能太寒磣了。
她隻顧著東張西望,沒發現崔維楨的異常,直到他腳步一頓,忽而在街邊的攤子前站住,她才反應過來,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楨哥兒,你要買什麼嗎?”
攤子上的首飾算不上精美,但也古樸大方,不僅有女式的簪子、鐲子、耳墜等物,連男式發簪、束冠和綸巾都不少,她才有此一問。
崔維楨沒有回答她,目光挑剔地在琳琅滿目的飾品中一掃而過,最終落在一麵手掌大小的銅鏡上。
攤主察言觀色,立馬道,“郎君好眼光,這是我在府城批回來的銅鏡,背雕鹿紋,銅麵清晰,隻需五百銅板,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原來是給她買東西嗎?
葉蓁蓁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一般,又顫又癢,還未等她感動,就見楨哥兒二話不說就掏錢,立馬急了,這大少爺哦,哪有人買東西不砍價的?
她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擋在跟前,露出商業化笑容,客客氣氣地與攤主砍價,“五百太貴了,大哥,二百五給不給?”
砍價秘訣,砍掉一半再減十,這個價還是手下留情了呢。
崔維楨:“……”
攤主:“……”
攤主幾乎吐血,“大妹子!你這是土匪搶親啊,哪有這個價的,最多給你減五十。”
“再減五十嘛。”
“不行不行,小本生意,血虧都賺不回本錢。”
“那就二十!”
“……算我怕你了,四百三十錢成交。”
攤主把銅鏡遞給崔維楨,“郎君,你家娘子可真會過日子。”
崔維楨看了葉蓁蓁一眼,心道可不是麼,這砍價的本事都快把他驚呆了,刀刀狠辣無情,把攤主往死裡砍啊。
“銅鏡你先收著,日後有條件了,再給你換好的。”不僅是銅鏡,還有簪子。
沒有鏡子梳妝確實不方便,再加上是楨哥兒的一片心意,葉蓁蓁沒有拒絕,高興地把鏡子塞進隨身荷包中,笑眯眯地說道,“正好可以隨身攜帶,再適合不過了。”
小點兒又算得了什麼?這可是楨哥兒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呢。
崔維楨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眼神是他未曾察覺的柔和。
紙墨是在文玩店買的,因為是老客戶,掌櫃的很和善地打了折,那兩貫多銅錢花得一乾二淨。
文玩店旁邊是脂粉店,名曰群芳齋,應是口碑不錯,嬌客絡繹不絕,葉蓁蓁心中有些想法,想要考察市場,便走進去看個究竟。
古代的化妝品種類不如現代琳琅滿目,層出不窮,隻有最基本的幾種樣式,一是香粉;二是唇頰兩用的胭脂;三是眉黛,剩下的便是護膚的澡豆什麼的,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品種了,實在是簡單得不行。
這會兒的香粉手藝並不高,大多是以米粉或鉛粉為原材料,前者易結塊,後者有毒,愛美的婦人依舊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