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西縣文風昌盛,有條件的人家都會讓孩子讀書識字,參加院試的童生更是多不勝數,隻看滿大街的長衫文人,便知一二。
因此縣城的客棧幾乎爆滿,特彆是臨近考場的客棧,已經沒有房源了。
葉世明下了車,就對崔維楨說道,“楨哥兒,我已經托好友定好客房,不知你在哪兒落腳?需不需要幫忙?”
“多謝好意,縣城多的是客棧,我們可以自尋住處。”
崔維楨不鹹不淡地拒絕了,葉大勇有些焦急,想來還沒打消透露消息的主意,葉蓁蓁便安撫了一句,“爹,我和楨哥兒先去訂房,安排好了再告訴你。”
葉大勇鬆了口氣,“那就好,你們快去吧,免得去晚了沒地方住。”
這倒是不至於,就算沒有客棧住,住進民宿也是使得的。
當然,為今之計是先把脂粉賣了。
小兩口兵分兩路,崔維楨去附近客棧打探房源,葉蓁蓁帶上脂粉再次踏入群芳齋。
跑堂一看到她,就斜著眼看過來,“是你啊,上次來我們店裡看了一圈,什麼都沒買,這次又來做什麼?”
門店的跑堂都練就一雙利眼,隻敬羅衫不敬人,群芳齋是縣城久負盛名的脂粉店,消費不低,來往的都是家資不菲的名媛貴婦和高門下人,打扮穿戴都與普通百姓不同,混進一個穿著粗葛布衣的小娘子,顯眼的很。
葉蓁蓁前世高級定製穿過,十幾塊錢的地攤貨也能上到身,從來不會因穿戴不如人而自卑,類似跑堂這種勢利眼,她見得多了,這會兒也能神色自若,從容大方。
她神色平靜地說道,“你們店的掌櫃在不在?我有獨家配置的上好脂粉,想賣給你們。”
“嗤,你?”
跑堂眼中帶著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肆意地上下打量著她,“泥腿子出身的村姑,怕是來澡豆都沒用過,也敢說自己獨家配置上好的脂粉,真是笑死人了。去去去,趕快走,彆臟了我們家的地。”
上升到人身攻擊,這就過分了。
葉蓁蓁從來不是好脾氣,之前是不想與他計較,這會兒便怒上眉梢,冷笑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狗眼看人低,難怪你們群芳齋隻能在縣城逞威風。”
奴肖其主,一個跑堂的都敢如此囂張,想來這家店的主人也沒好過哪裡去。
這樣仗勢欺人的店家,就算給她千金,她也不想與之做交易。
“什麼人在此喧鬨?”
店鋪後堂的簾子被掀開,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約莫有四十歲左右,恭恭敬敬地走在年輕女子身後,方才也是他問話的。
“掌櫃的,是這個村姑在鬨事。”
跑堂的添油加醋地告狀,掌櫃的立馬蹙起眉頭,他身邊的女子鄙夷地瞥了葉蓁蓁一眼,冷冷地說道,“趙掌櫃,群芳齋的門檻什麼時候這麼低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降低了格調,損害了群芳齋的聲譽,你拿什麼和我娘賠罪?”
趙掌櫃額頭淌汗,立馬點頭哈腰,“小姐您說得對,都是小人的錯,小人這就把人趕走。”
跑堂的接受到眼色,立馬開始趕人,他的手才剛碰到葉蓁蓁,就被她一掰,哢嚓一聲,手腕立馬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