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你又看不清了吧。”
以葉蓁蓁的身世背景,不懂這些彎彎道道是正常的,崔大娘也耐心地教她,“你隻見桂蘭嬸知恩圖報,忠厚老實,是個儘職儘忠的好下人,卻不知這些下人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咱們一家都心善,現在都能給他們贖身,等到知遠那孩子讀有所成,還能攔著他不成?知遠跟在楨哥兒身邊,學到的知識可不是一般的夫子能教導的,白來的老師,為什麼要舍棄呢?”
葉蓁蓁恍然大悟,突然意識到,崔家一家子興許就她最傻最天真了,彆看崔大娘不怎麼管事,內裡卻是有大智慧的人。
說來也是,作為太、原王氏嫡支嫡女,家世身份高貴,養尊處優、精心培育出來的貴女,豈會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呢?
葉蓁蓁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非常虛心地向崔大娘請教。
崔大娘自然樂意調教兒媳婦,畢竟等去了京城,人情往來不比臨西縣這種小地方,葉蓁蓁作為當家夫人,不僅要內能掌家禦下,還要外能交際結友,才能更好地在魚龍混雜的京城立足。
若是大家族,都是從小培養女兒這些手段的,葉蓁蓁雖然聰慧,也不能一蹴而就,崔大娘隻能挑重點傳授。
比如說將來進入進城後有可能打交道的人家,家裡有什麼人,各自喜好是什麼,與哪家結怨,與自家是什麼關係,該以什麼態度交往……等等不一而足。
即便葉蓁蓁記憶好,這一通記憶下來也有些消化不良,崔大娘倒也理解,還安慰她說道:“等你去了京城,見著了人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慢慢來,彆著急,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於是她放緩了教導節奏,葉蓁蓁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崔維楨作為枕邊人,很快就察覺到她異常的狀態,晚上就寢時特地問她,“你在擔心什麼?”
葉蓁蓁驚訝了半晌,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在焦慮。
她開始審視內心,不得不挫敗地承認自己的不足,“楨哥兒,我覺得我太笨了,肩負不了作為你妻子的責任。”
臨西縣的人脈關係簡單,崔維楨即便身世不凡,但也僅僅是崔維楨而已。一旦回去京城,回到他曾經生活的圈子裡,屬於他身份的光環會重現光芒,而她作為一名籍籍無名的女人,隻會在他的光環下黯淡無光。
特彆是她最近發現自己並不如想象中聰明能乾,自然就焦慮起來了。
“作為我的妻子,需要肩負什麼責任?”
看她不過短短幾日,就消瘦了一圈的臉頰,崔維楨既是心疼又是無奈,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不放心我?你既是我的妻子,日後自然會相互扶持,共度患難與富貴,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我,難不成我還會嫌棄你不成?”
這一問實在是箭指紅心,葉蓁蓁羞愧不已,一時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