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稱讚道,“維楨頗有孔明之風,即便在寺廟之中,也儘知朝野之事。”
把崔維楨比喻為孔明,豈不是隱喻他自己是明主劉備?
崔維楨微微一笑,他自有了解消息的渠道,而且作為投靠的幕僚,自然有出言獻策的義務,於是,他問道,“殿下可曾聽聞今科士子的舞弊之聞?”
自然是知道。
魏王時刻讓門人注意市井流言動向,特彆是關於今科士子的,這些人都是他們拉攏的目標,日後要發展為後備力量的,自然不會錯過相關消息。
士子舞弊的消息他已經知曉,正在派人查詢真偽,目前還沒有得到結果。
崔維楨眉頭微挑,眼底閃過幽暗之色,“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想查出的罪魁禍首是誰?”
魏王猛然地抬起頭,一直朦朦朧朧地遮掩在心底的某種隱晦想法,終於撥雲見日,漸漸清晰起來。
自從得知有士子舞弊後,他一直在查找真相,保舉看中的士子,即便有另外的想法,也被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現在被崔維楨一提醒,陰謀的種子便開花結果,茁壯成長。
是啊,天賜良機在前,他應該利用這次的機會,從中獲利才是。
想到某種可能,他眼睛驟然發亮,像是黑夜中的一匹孤狼,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你是說,恪王?”
不過,他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一上來就要扳倒恪王,太不現實了。
崔維楨搖了搖頭,“恪王正得聖寵,栽贓到他身上未免不妥,不過這次的主考官之一,肖言,是恪王手下的得力乾將,若是能除掉他,相當於斬斷恪王的左膀右臂,對殿下您是百利而無一害。”
肖言是吏部侍郎,執掌官員任命和考核,掌握著極大的權力,經常給恪王一派的人來大開便利之門,不僅年年考評是優,若是有什麼肥缺,首先會安排恪王一派的官員,魏王在他手上吃了很多次虧。
此次若能除掉肖言,不僅僅是斬斷恪王得力手下那麼簡單,到時候空出吏部郎中的職缺,他稍加運作,興許還能把自己人推上去,日後就不必因為彆人吃肉,自己隻能喝湯而恨得牙癢癢的了。
即便不能把自己人推上去,他也能把恪王的人攪和了,最後坐上那位置的是皇上的人,雙方一視同仁,已經是最大的公平。
這些考量在腦子裡一轉,也不過是幾息的時間,外人甚至看不出他瞬間的怔愣,現在虛心地向崔維楨問計,“你敢這麼說,肯定有辦法了,彆買關子,快告訴本王,要怎麼才能扳倒肖言這個老匹夫。
崔維楨淡淡一笑,說道,“非常簡單,殿下你隻需要……”
他如此如此一般說道,魏王的眼神越來越亮,最後大喜,猛打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是誇獎還是打趣地說道,“本王果然沒看錯你,和你小時候一樣,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