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釋尊取出天平,一邊放鴿子,一邊放自己割下的肉,當釋尊割下最後一片肉時,天地風雲為之變色,真正的佛家誕生了。
牆麵上記載著連環畫,已經畫完佛祖割肉,現在畫的,是佛祖誕生。
在距離牆麵三米遠的地方,拉著一條防止亂入的紅線,線外有執棍和尚守著,崔維楨則是站在雲梯上作畫,洪知遠在下麵扶著梯子,時不時遞送一些顏料,配合十分默契。
崔維楨正在畫佛祖誕生時的萬丈霞光。
他拿著放大版的丹青筆,在畫壁上調色作畫,隻見他手起筆落之間,原本單調的牆壁被暈染成天空的蔚藍色,無數的霞光在佛祖頭頂彙聚,光滿萬丈,普度眾生。
佛祖坐於蓮台,神情悲憫肅穆,唇角隱隱帶著祥和的笑容,眼神似乎在看著牆外人,又似乎在看著天地眾生,博愛又寬和。
畫像太過逼真,所有人都有種被注視的錯覺,仿佛他們真的流轉了時空,親眼目睹了釋尊成佛的那一幕。
驚豔又震撼!
守在紅線外的和尚口呼佛號,已經不自覺地跪坐坐下,拿出木魚敲念經文,其餘香客一看,也不敢站著,紛紛退散開來,學著和尚跪坐下來,嘴中念著經文,一時間梵音陣陣,肅穆莊嚴。
玉秀也被氣氛感染,不自覺地跪了下來,唯獨葉蓁蓁一個人站著,一時尷尬極了。
她看著地上硬邦邦的青石地板,又看看跪坐的人群,正在糾結要不要犧牲自己的膝蓋的時候,就聽一聲佛號在耳畔響起,“阿彌陀佛,葉檀越,佛祖自在心中,不必執著與虛禮。”
回頭一看,原來是相國寺的住持虛雲禪師,估計是看出她的為難,特地給她解圍的。
葉蓁蓁心中好感愈盛,但也有些尷尬,畢竟她剛剛確實有些不虔誠了,難得虛雲禪師大度不計較。
她連忙找了話題開口,“住持,請問維楨還需在貴寺作畫多久?都畫完了嗎?”
虛雲禪師搖頭,“佛家經典何其多,相國寺更是占地寬闊,一個月的時間隻是畫了小部分而已,遠遠滿足不了需求。”
葉蓁蓁立馬失望的地歎了口氣。
虛雲禪師見此,又道,“不過崔小友並非我佛門中人,他願意般相國寺作畫已經是福緣,老衲自然不會強求他留在寺中,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離開的。依老衲看,做完這幅畫,他也該離開了。”
他神情祥和,眼中卻有洞穿一切的睿智,葉蓁蓁幾乎以為,他已經看出崔維楨避居相國寺的意圖了。
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崔維楨替相國寺作畫,相國寺為其提供庇佑,是雙贏的買賣,虛雲禪師即便看穿了也不會揭穿,相信在以後,崔維楨有了什麼困難,隻要是力所能及的事,相國寺都會伸出援手的。
畢竟相國寺的牆壁,還沒有畫完呢,除了崔維楨,再無其他人替他們完成恢弘壯觀的佛家畫像了。
想到這裡,連日壓在葉蓁蓁心口的石頭終於消失無蹤,大大地鬆了口氣,隱隱露出愉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