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被崔維楨一路抱出恪王府,在門口等候的張三被嚇了一跳,但看自家郎君的臉色,也不敢多問,待兩位主子上車,非常本分地驅車回府了——至於郎君的愛馬紅雲,自然是稍候再帶回去了。
車廂上,葉蓁蓁難得安靜如鵪鶉,乖乖地任由崔維楨剝去她身上濕漉漉的衣裳,不用他動手,立馬從儲物櫃裡取出一套乾淨的衣裳換上,末了,才小心翼翼地看著邊上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男人,試探地問道,“維楨,你生氣了?”
可不是麼,方才在人前還好,現在的崔維楨臉色陰沉,渾身散發著寒氣,比湖水還要凍人,讓人看著就害怕。
崔維楨並沒有言語,也沒有看她,自顧抽去她鬢發上的釵環,濕漉漉又濃密的秀發流瀉而下,然後他則用一條從櫃子裡找出來的巾子替她擦拭著頭發,車廂上隻聽得見頭發和布料的摩擦聲,一下又一下,安靜極了。
葉蓁蓁的心也像是被揉搓過似的,跟著七上八下,她偷偷打量崔維楨的神色,卻被毫不留情地壓了壓後腦勺,臉直接被按在崔維楨大腿上,這下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乖巧些吧。
她乖乖地趴在崔維楨的大腿上,任由他伺候著,聞著熟悉的冷香,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調皮,躲開家裡的阿姨自個兒去泳池玩水,結果被回家拿文件的老爸撞上,直接把她從池子裡撈出來,非常不客氣地打起了屁gu……
啪啪啪。
音效和疼痛感都如此真實,葉蓁蓁從夢中驚醒,立馬就撞上崔維楨板著的俊臉,他冷冷地看著她,問道,“知道錯了嗎?”
葉蓁蓁捂著隱隱作痛的屁gu,既是羞惱又是鬱悶,心想她多少年沒被打屁gu了,到頭來居然被崔維楨給打了。
她也是要麵子的,耿著脖子道,“我沒錯。”
她將計就計,還把恪王妃和餘夫人坑了一通,哪裡錯了?
崔維楨雙眼一眯,又給她來了一下,他力道一點兒不重,隻是手背擋著,顯得聲音有些響亮而已,葉蓁蓁還是不開心了,這麼些年沒見他生氣過呢,這一生氣,就上升到家暴的程度了。
於是眼裡就生出了水霧,委屈極了。
崔維楨微微一滯,但臉依舊板著,用著教訓的口吻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跳下湖裡,可曾想過若出現了什麼意外,可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家人?”
葉蓁蓁頓時啞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未嘗不知道餘夫人心懷鬼胎,但她自信餘夫人一個弱女子不能把她怎麼著,便任由她施為,見招拆招——餘夫人推她下水,她也是能夠避過的,隻是她仗著自己識水性,也跟著跳下去了。
至於意外什麼的,自然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崔維楨見她犟著脖子,冷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頓時眉頭一挑,“還不肯認錯?”
葉蓁蓁沒忍住哭了。
人家不要麵子的啊,知道錯了還不夠嗎?非得逼人認錯,擱後世就是娶不上媳婦的直男!
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她心裡有氣,哼哼唧唧地控斥道,“不認!誰讓你打我了!家暴必須零容忍,不然日後你還得欺負我!”
崔維楨:“……”她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