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崔世宏又要巧舌如簧地逃脫乾係,葉蓁蓁急得跳腳,借用崔世懷方才的話來反諷道:“說冤枉的是你們,說證人被收買的也是你們,既然真假是非都是你們說了算,還重審什麼舊案,要什麼真相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崔世懷臉色頓時微妙,崔世宏更是被噎得不輕,冷笑道:“區區婦人,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葉蓁蓁更氣,但還不待她說話,崔維楨就站出來維護她:“葉氏乃吾妻,如何沒有權力說話?她說得有理,那小廝的供詞,各位長老和大伯是不打算認了?”
崔世宏自然是不願意認的,至於各位長老,他們神色遲疑,雖然現在還沒有裁決,但是不打算認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說來也是,王氏失節和族長謀害胞弟未亡人,這連個罪名的輕重程度不一樣,哪怕賠上崔維楨,他們也不願意傳出崔家族長不賢德的名聲。
這時候王君慎的存在就體現出好處了,崔家想要用王氏失節來掩護崔世宏的名聲,也得看王家依不依——現在可不是崔王兩氏如膠似漆的時候了,兩家關係破裂,各自謀劃,王君慎絕對不會允許王氏的名聲被抹黑。
於是他站出來說話:“你們崔家欺人太甚,這樣罔顧事實,包庇主犯,讓家妹沉冤不解,你們當真以為我王家沒人了嗎?此事今日若是不做個了結,我王家也不怕與你們拚個魚死網破,到時候訴至公堂,讓天底下的人都來評評理,看看你們崔家人是怎麼欺負一個寡婦的。”
二太長老他們臉色十分難看,這種醜聞他們豈會昭示天下?遮掩還來不及,畢竟天下悠悠眾口,什麼說法都有,到時候不僅王氏的名聲被抹黑,就是崔世宏也逃不掉被謾罵的下場。
大家族都是要臉麵的,他們雖然覺得王君慎不會做得這麼絕,但也難保他會不會狗急跳牆,他們投鼠忌器,總是多幾分顧忌。
二太長老心緒難平,企圖對著王君慎講道理:“並非我們不願意裁決,隻是如今案情不明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執一詞,即便是我們也難以斷定啊。”
王君慎轉頭看向崔維楨,見他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模樣,心裡就有了成算,連聲問道:“維楨,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證據沒有擺出來?”
崔維楨有心替母親洗刷罪名,現在案情陷入僵局,沒道理還如此鎮定,唯一的解釋是還有後手。
眾人齊齊看來,以前聽了一堆的溢美之詞,他們隻覺得崔維楨不過是會讀書罷了,心裡依舊當他是小輩,直到今日,他運籌帷幄,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大家才意識到此子並不簡單。
雖然才及冠之年,但謀算老成,絲毫不遜色其父啊。
二太長老又愛又恨,狠狠地瞪了崔維楨一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不許再賣弄玄機,一齊擺出來吧!”
這話確實是冤枉崔維楨了,他就算想故弄玄機,也不會在今日賣弄,畢竟又不是登台表演,還得講究個跌宕起伏,一環扣一環,當然是越快解決越好了。
隻是現實不允許,他雖然能力出眾,但還有所不足,最起碼清、河是崔世宏的主場,在他多年經營下,根基深厚,勢力非凡,他想要在對方眼皮底下搞小動作,都要借助葉蓁蓁和柳氏之手,已經足見艱難了。